“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赵国子民所受的罪够多了,我这些天,时常梦到父皇母后,还有皇姐。”齐离琛搁下笔,语气缓和下来。

    桌上的烛台,是齐离琛五岁生辰时皇姐所赠之物。当时皇姐所说的话,她的声音还犹在耳边,转眼都十多年过去了,岁月不饶人也不过如此。

    白夜见齐离琛失了魂似的盯着桌上的烛台,鼻子一阵发酸环视左右,这间书房,是照着东宫的书房还原出来的,但终究只是模仿着样子造出来的而已。

    物是人非,是最令人伤神的事。逝去的东西,任你再怎么追寻,也是找不回来的。

    说起清雨阁,世人皆道其行事风格狠辣果决,世人不知,清雨阁,乃前朝遗民所立。

    而清雨阁的阁主,就是前朝太子。如今的兆国是推翻赵国成立,而拥护赵国的子民,皆被赶去了贫瘠之地。为了维护兆国的仁政,兆国国君没有赶尽杀绝。

    所谓的仁慈,就是把赵国遗民囚禁在多灾之地,多少人在那个地方死去,没有人知道。

    亦或者说,不能为人所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心安理得,告诉臣民自己无愧于心。

    灾区对于兆国皇族而言就是个烫手山芋,他们巴不得有人去处理了这件事,又怎会过多追问。加上齐离琛蛰伏多年,他们不会认为那是齐离琛所为。

    “宝藏的地点可是有眉目了?”白夜目光落在桌案的图纸上,把话题转开。

    “不错,不枉我花了这么多心思,不过图纸还有所残缺,还需再等一段时日。”

    细看就可发现齐离琛面前的桌面上放着十来张图纸,十几张图纸拼接在一起便可连成一张藏宝图,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齐离琛借着推广曲辕犁为由各地奔走,暗中调查藏宝图之事。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月下来藏宝图的线索有了新的进展。这些神秘的图文出现场地没有规律,为了找到这些图纸,齐离琛不知花了多少心思。

    齐离琛脸上难得露出怅然的神情来,苦笑道:“一切皆为了复国大业。”

    只要得到这笔宝藏,复国指日可待。门外洛清儿面色复杂,静立片刻转身离去。

    走过攒花楼的长廊,要转下楼梯时洛清儿一扫脸上的忧郁,挂上一如既往风情万种的笑脸,摇着手中的团扇,扭着腰肢婀娜步下阶梯。

    ……

    冬天到了,风开始从秋日的干燥变得凌厉起来,早上起来推开门,刮在脸上的寒风像是夹了刀子似的,只是刮一下都疼得厉害。

    席慕云打了个哆嗦,顶着冷风去厨房拿碗舀了米谷去鸡笼那边喂鸡,眼神的余光略过院门口,猛地刹住脚步:“公子!天这么冷站在外面怎么也不吱一声!”

    席慕云忙开了院门,不由分说拉住齐离琛的手把他牵到屋里。房里点着炭火,很是暖和。

    “你瞧瞧,自己的手被冻成什么样,还有你的脸,我去拿脸油来给你涂一些。”

    把齐离琛扯到暖炉前,席慕云就去妆台前翻找脸油。脸油里不知混进什么花汁,气味清香,女子携着清香的手拂过鼻翼,让人的目光不自觉追随着她的一言一行。

    席慕云自顾忙活着,齐离琛从进来就没有说过话,目光始终钉在席慕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