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毫无负担的行事。纵使是蒋岑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秦青还是要打起精神来,早早就等在了宫门口。

    宫中的乞巧节是不能缺席的,只荣皇后带了各妃嫔落座,那左侧的位置便就是给太子妃留着的。

    陈怡榕有太子的令,本可以早些出宫,却不会轻易抹了皇后的面子,再者说,她是陈家出来的人,当初三女入东宫,最后她能得太子妃册礼也是皇后的功劳,论公论私都不当离席。

    “今日乞巧,本宫欢欣,此前各宫分发的细蛛诸位可有带来?”荣氏笑着看下,目光落到了各人身上,便就是轻轻扫过,众人皆是应是。

    自有宫人将贴了牌子的细蛛盒子呈上,于长案前一一揭开。

    这结果本来也就是讨个彩头罢了,只是皇后娘娘这般仔细,大家难免也得跟着在意起来,纷纷都起身前去探看。

    公公笑着禀道:“回娘娘,今年这细蛛吐司好生难辨,怕是还要娘娘亲自来断才是。”

    “哦,是吗?”荣皇后点了点陈怡榕,“榕儿,你替本宫去瞧瞧。”

    陈怡榕本是端坐着,并不想染上风头,却是叫人点了名,这才赶忙起身上前去,公公让了道来:“太子妃娘娘过目。”

    这般盛典之上,太子妃虽是代表东宫,可说到底这后宫之中,亦是分上轻重,这些细蛛皆是圣上妃嫔宫中呈上,她哪里有可以置喙的。

    陈怡榕也是站起来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这个道理,再一抬头,却是对上荣氏的眼,那眼中情绪未明,她辨不真切。

    从书院回陈府之后,她是见过荣氏的。那还是个半夜,爹爹突然命人唤她去书房,待到进去的时候,竟是瞧见荣氏揭了帷帽瞧来。

    那时候,她瞧着她的眼神便就不善,审视中带了三分不屑:“就是她么?”

    “是她。”陈学勤点头,“是宴儿选的人,不会错。”

    不知这话是戳中了什么,荣氏终于又正眼看了她:“本宫不是第一次见你,却不曾问过你,入东宫为妃,你可愿意?”

    从小,陈怡榕就没有动摇过这个心思,可这心思究极深处,只是一个仰桓罢了,却逢荣氏这般问询,她隐隐明白过来什么。

    “本宫在问你。”

    “我……”

    书房的门被人轻叩,荣氏抬眼看向陈学勤,后者略微愣神,而后行至门边,下一刻,便听得门声,陈怡榕去瞧,竟是看见二哥进来。

    陈宴看了她一眼,又转而看向陈学勤:“父亲今次做错了。”

    那是第一次,陈怡榕无比肯定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梗在心中多时,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得。

    陈宴说完又看向边上的荣皇后:“娘娘此行下策。今日娘娘入陈府,便就是往后她入得宫中,也不见得能当其用。”

    “本宫行事,自会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