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

    “啊?哦!”蒋岑这才赶紧松了帘子,眼瞧着秦家马车走远了,才扬了声音喊,“那我等你回来!”

    分明是梦,竟是这般容易便就记起。秦青垂手在膝上,想起老人总是说,梦很容易醒来,也很容易忘记。

    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那梦中人如今又用着很是相似的姿态出现,人人如是。

    “芦苇。”

    “是,小姐。”

    “你说,老天会不会给人重活一次的机会来弥补前世的遗憾?”

    芦苇有些惊讶:“小姐以往不是说过,人活一辈子,便就是一辈子,莫要寄托在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里?”

    秦青看过去,小丫头说得万分肯定,反是显得她矫情。是了,她倒是确实说过的,在母亲刚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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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她便就说过。

    所以从那以后,跌倒了自己爬起来,受伤了自己哭,因为知道,母亲不会再回来,因为记得,母亲告诉过她,下辈子有下辈子要做的事情,一定要活好现在的一辈子。

    可是啊——万一呢?

    直到马车停下来,管家撑了伞出来与她遮上,秦青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是隐隐带了些期盼的。

    至于究竟是在期盼着什么,却是如何也说不上来。

    蒋岑胡乱抖了抖衣裳往里头去,碰上黛青迎过来,到底顿了脚步:“嬷嬷等我?”

    “是呀,老夫人命老奴熬了热汤端过来,今日这雪怕是还要下一宿,少爷晚间学习可要注意些,夜里怕是寒凉。”

    “好,我知道了。”边上小厮还在替他拍打背上的雪花,被蒋岑扬手打发了,“你去端汤。”

    木通便就赶忙过去接了黛青手里的汤盅:“嬷嬷辛劳。”

    黛青收了手,温和道:“少爷这几日带了春荷去书院,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蒋岑怀里抱着一沓纸页,并没有心思在她身上:“要紧事嘛,自然有啊!这要背的书,可太多了。对了,嬷嬷回去记得跟祖母说,孙儿这会当真是在学习的,没骗人。”

    黛青笑了笑:“那是自然的,老夫人信少爷的,这不还怕少爷学得晚,特意叫老奴送汤来呢么。”

    “行,那谢过嬷嬷了。”说罢蒋岑便就抬脚往案前走去,端着宝似的将手里的纸页都铺开了,看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