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竟是这般不着调地聊了好一会儿,互相也没摸个透清,茶倒是喝了不少。蒋岑临回屋前,屈南栖终于开口问了一句:“敢问蒋兄可是知晓今年司吏监的擢考试题?”

    “不知道啊,怎么了?”

    “无甚,就是觉得蒋兄颇有自信。”

    “过奖过奖。”

    待伸手替里头人关了门出来,蒋岑才抖了抖衣裳,一弯身把窗上的团子又捞了起来。

    团子毛都不及炸起来,便就被人扔进了窝里,他爹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有女儿的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

    奈何反抗也是无用,那哼着口哨的人已经关了门进去。

    闻朝院外,有黑影与金胡护卫沉默对峙,不见动作,只那金胡弯刀已然握在手中,蓄势待发。

    木通栓了马回来瞧见,习以为常地绕过,不过几步又退了回来:“几位可需要休息一下?府里是给你们备了房间的,不必客气。”

    只是左右也等不到回复,便就从善如流地往里扣了门,蒋岑应了声,就见木通靠前来道:“少爷,那金胡护卫……”

    “摆着吧,反正他们也不嫌累。”蒋岑口中咬着笔,模糊不清地又道,“我的人呢?”

    “守在门口呢,不叫他们进来。”

    “那不成,太累了。”蒋岑将笔拽下来,“你去送些茶与点心,若是没手吃呢,你就喂几口,我的人不能受委屈。”

    “是!”

    罢了蒋岑抖了抖自己方写的字,很是满意,小心给装好了,又听见外头声响,哼了一声。这金胡人,还是得交给东宫来办。

    只自打上次行宫之变后,祖母便就对他多有防备,齐树又被调去了晋西,说起来还确然有些棘手。

    如今的金胡对大兴称臣,却礼待了屈南栖三年,其心可见一斑。如果秦青猜得没错,那凝香自是外头的护卫带着的,为的乃是追踪。

    这几个护卫勇猛,但是呆板,不似一般。不用想也明白,那金胡王定是对他们称屈南栖乃是王族,需得贴身护卫,半步不可离,才叫他们这般不死心,连人睡觉都要进院护着。

    早就听说金胡人圈养人奴,不叫他们听闻外界,只懂护主和执行命令,看来是真的了。只有这般形态下练出的护卫,从不管这命令真假,一旦发出,便就行事,且警惕性极高。

    金胡王既是与他们定了屈南栖是王族,那么但凡他屈南栖说了大兴话,怕是他们立刻便会起疑,将其带回。

    蒋岑歪在椅子上想了想,竟觉得这金胡人办事,实在是妙。屈南栖这个人,有那般背景,一旦想要辅大兴,必然是要说大兴话,可一旦他说了,以这几个人的武功,完全能将人重新带回金胡。

    纵是带不回,这染了凝香,金胡定能追踪到,总能抓了人去。

    思及此,座上男子摇了摇头,啧,还是他屈南栖会打算盘,如今京城里能困住那金胡护卫的,也就是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