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本是坐在他腿上的人,便就似是炸了毛一般,忙慌就跳了起来。

    这一次,蒋岑没有再拉她了,毕竟,这种与自己过不去的事情,实在不好。只见她避得老远站着,也不再过来,尴尬咳嗽了一声:“那个,咳咳。那个什么,你想的没错,陈宴就是那个孩子。”

    猜测是猜测,陡然听见人正儿八百地说白,还是难以置信。

    只秦青此番立在那儿,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遂就低头装作斟茶模样,不再瞧他:“那这跟腿疾

    有何关系?”

    蒋岑眼神随着她皙白的手指滑上茶盏,接着道:“这荣氏的孩子,为何去了陈家,我还没完全查出来。只不过,此前我探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很有意思。那日射中陈宴的人已经死了,死得很惨。生前么,是御前侍卫统领。”

    “御前统领?”秦青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稳端了茶盏与他,“既已经是御前统领,当不该是箭法有谬,若非无意,便就是有人可以安排——能指使这等人的,便只能是皇上和皇后?”

    蒋岑点头,接了茶水抿了一口:“再猜。”

    “陈家与皇上没有嫌隙,甚至当年荣氏上位还是陈家的功劳,是陈家领头支持的陛下。”秦青眼神蓦的一闪,“荣氏?!她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胎记?”

    “定然是为了胎记了,毕竟,若是被人发现,她也就完了。但冬猎场上中了箭就不一样了,那么多人都瞧着呢,血淋淋的伤口,不仅胎记瞧不见,而且其后也不会有人将陈宴与那孩子扯上联系。”

    说着蒋岑摇了摇头:“只可惜了那御前统领,领了命射的人,若是光领了棍罚便就算了,却在养伤之时平白无故丢了性命,言说是起夜坠的塘子,全身都泡烂了才被打捞起来,你道是为何?”

    秦青心中明白,却到底没有说出来。

    因为荣氏要用这种办法切了那胎记,叫众人都能眼睁睁瞧见他与那早夭的孩子无半点瓜葛。亦要把伤了自己孩儿的人狠狠杀死,意为报复。何其狠毒。

    “她究竟是——为何?”

    “原本我也不明白。”蒋岑放了茶盏,往后撑手在椅子上,“直到那日太子与我说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荣氏入宫的时候,便就已经怀了孩子了,这也是当年梁南观天象,算卦辞,反对荣氏为后的原因之一。”

    “当真?”

    “东宫知晓的,自不会假。”蒋岑口中虽是不屑,话却说得明白,“陛下大怒,梁南退而隐居,誓不再卜算推演。只此人是走了,刺却是埋下,便是心里确定这孩子是自己的,陛下也不会叫他活下去,更不会叫荣氏再有生子的可能。”

    “所以,荣氏之子早夭……”后有三殿下寄养在荣氏名下,这分明是早就已经定下一个空有皇后之衔的人罢了。

    可那早夭的孩子,怎么又成了陈宴呢?

    能出得冬猎射箭一事,也就是说荣氏必是知晓的,这与陈家又如何牵扯?

    秦青一抬头,却是瞧见那人歪头看着自己,没好气道:“还要我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