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埃德就跑去了洛克堡。

    巴尔克正在扫地——老人常拿“打扫卫生”来锻炼身体,即使地上根本没有什么灰尘。

    埃德被他支使着跑去花园里剪了几支不合季节地开着的玫瑰花回来插在瓶子里,在他收拾完之后才能迫不及待地问:“昨晚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巴尔克有点疑惑,“‘快乐’?和因为喝得太多而头痛,却还得接待客人的清晨?”

    不请自来的客人噎了噎,还是厚着脸皮表达自己的疑惑:“可昨晚的‘庆典’,难道不是什么陷阱吗?”

    “不。”巴尔克回答,“我就是觉得找个理由让大家开心一下也挺好的。如果连你都觉得那明显得像个陷阱,其他人应该也会觉得吧,所以他们并没有趁机干点什么。”

    埃德默默坐直,觉得自己像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不,不是像,他就是。

    老人愉快地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头痛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花更长时间跟朋友们待在一块儿,好好放松一下。”他说。

    埃德苦恼地皱起脸。

    “瞧,是这样,”他说实话:“我天生就不是很勤奋的人,如果一直很紧张,就会一直很努力地保持头脑清醒,迅速解决各种问题,但一旦放松下来……就只想一直瘫着,瘫到不得不动。”

    所以今天,从斯托克广场上搭起的帐篷里爬出来,看着初升的阳光下一片狼藉里的平和安详,他用力拍了拍脸,在“钻回去睡个回笼觉”和“必须做点儿什么”之间选择了后者,路上甚至还小小地为自己感动了一下。

    巴尔克这一次笑得更大声了。

    “好吧,”笑够之后他说,“我们确实有点收获。我原本打算让你跟朋友们好好开心一天再告诉你,但既然你都跑过来了……”

    他翻开桌角的一本书,从里面抽出张折了几折的纸。

    “契约。”他说。

    埃德欣喜地跳起来:“这么快!”

    纸上的字迹是从什么东西上拓下来的,字很大,内容却十分简单:

    以血为系,以魂为祭,允之以亘,取之以……

    最后一个字是模糊的一团,难以分辨。

    “掉了一个字?”埃德把纸翻过来又翻过去,“也没有签名?”

    巴尔克挥了挥手:“我带你去看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