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君走后,苏诺一个人坐在床沿上佝偻着背脊,就像一朵开败的月季。

    青回走过来拍拍苏诺的背脊,心疼道:“你知道我赶到天在水看到你被埋在雪里吓都吓死了。小诺诺,坚强一点,不管怎样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苏诺嗯了一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我不会求死的,我还等着他刑满了出来娶我。”

    青回怔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无言的看着苏诺,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去刺激他。这婚约怎么还可能继续呢。又想自己之前看到苏诺埋在雪里的样子,分明毫无求生欲。

    苏诺掀开被子下地,“这什么时候了?”他看向窗外,窗纸上倒映着树枝的光斑。

    青回乐意他不再提这事。“你昏睡了发烧了三天。”他抬起下巴指了指窗外,“阳光正好,要出去走走散散步吗?”

    苏诺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抓住青回的手腕,青回感觉手骨都要被他捏碎了。“三天?!”

    青回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你病得太......”他话还没有说完,苏诺就衣衫不整的夺门而出。

    青回抓起他的衣服连忙跟上去,“去哪里啊!”

    苏诺朝着巫山疾驰而去。自己昏迷了旧疾复发灵力消散,天在水的穹罩也会随着灵力溃散而消失。秦风的灵力被克制了,根本无法支撑起一个穹罩。苏诺不敢想秦风一个人在天在水三天三夜经历了什么样的寒风暴雪,想一想就心疼得无法呼吸。

    苏诺一心只想快点见到秦风,差点摔下了巫山。他心有余悸的看着万丈深渊,急急的喘了几口气又接着继续往上爬。

    青回在山脚下看得差点吓晕了。“别急!他堂堂云间城城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苏诺急喘着登上天在水,沙洲上礁石黑色表层全部被白雪覆盖,被衾也看不到痕迹,石床上厚厚的雪。秦风孤坐在沙洲岸边,全身覆盖了一层雪。

    他闻声看向苏诺,“你的灵力为何突然溃散?”

    苏诺看他无恙,只是添了几丝风霜。他走到秦风身边,才发现湖面被砸开了一个洞。秦风手里握着一根布条,花色好像是从寝被床单被撕下来的,布条另一端垂到水里。幽暗的湖水里,不时有水纹波动,苏诺知道是里面的变异体在游动。

    苏诺拍开他肩膀上厚厚的雪,理了理他被风吹散的长发。“南衡的时候我替你挡了灵君一掌灵海差点震碎,不过现在差不多快好了,前日里就是旧疾复发了。”他怕秦风以为他哭惨来装委屈,连不忙匆匆的解释。

    秦风把布条一段捆在石锥上,捏住苏诺的手替他把脉。

    苏诺看着他的手,激动得难以附加,苍白的面孔慢慢染上了红晕,比天边的云彩更加的绚丽。只不过没过一会儿,秦风就松开了他的手腕。苏诺急忙反握他的手,但是秦风避开了。

    秦风看着苏诺脸上的失落,“身体虚。”对于医理,秦风只是略懂皮毛,诊治出苏诺身子虚,就像是一个空壳一般。这不应当,苏诺协助灵君降服自己,功成名就,不应该过得这般,但事实就是苏诺瘦得脱相。秦风想起南衡之战时苏诺临时反水挡在自己面前接下灵君奋力一击,那一掌的威力确实有可能震碎苏诺的灵海。但也不至于三年未愈。

    秦风黑色的眼睛看着苏诺,“你身体怎么了?”

    苏诺一慌,知道秦风察觉不对劲,有些后悔刚刚的解释了。灵君的那一掌本来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苏诺为了能够来天在水守在秦风身边硬生生以病躯挨了一百杖,筋骨折断,身体更加的虚弱了。而且他醒过来之后,吃饭的时候经常感觉不到味道。苏诺知道不对劲,但是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苏诺本就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想见到秦风,更是置之不理。

    他摇摇头,“没事。我就是这几天发烧了。”

    秦风想到他是窝在雪地里冻得就没有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