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碧辉煌那般富丽,两只兔,三条鱼,五只鸟……这是一座jg致而不奢华的g0ng殿,b起金银珠玉,g0ng殿的主人似乎更偏ai山水竹林,墙壁上的水墨画,墙角的青竹,池塘边的古琴……这里的每一处无不彰显着主人是一位雅趣之人。

    一位素se便衣男子轻车熟路地从房子后面的竹林里穿进来,推开窗户,身形一纵,在一个巡逻兵发现他之前,跃进了屋中。他没有像一个陌生的闯入者一样在屋子里翻翻找找,他径直走到一幅字画前面,按动这幅字画旁边挂着的一只毛笔上的机关,一个隐藏的暗橱跳出来,暗橱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翠绿se的木盒,男子要找的,就是这个木盒。他激动地拿起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却让他失望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木盒内盖上的“赠庭”两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满腔怒气无处释放,男子愤怒地将木盒摔在地上,心灰意冷道:“想不到,你连藏药的位置都骗我。”

    屋外响起一阵阵脚步声,门外似乎来人了。就在男子触动机关的时候,他不知道另一处的机关也被触动了。男子听到了响声,屏息以待,透过窗户,他看见外面里里外外围了大约三十人,这殿内高手如云,想要凭他一己之力突围,绝非易事,再加上他的修为早已大不如前,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以前,再多三十人,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面具遮住自己的脸,几个飞踏,便从屋顶冲了出来,瓦片被震得飞碎。男子并没有打算与这些守卫正面交锋,他沿着屋顶一路飞奔,他心想,只要逃到东边的风月湖,潜进湖里就可以甩掉他们,通过湖底,可以到达另外一个地方,是他曾经打造的一片只属于他和那个人的地方,本来想作为礼物送给那个人,然而,终究是没有机会了。

    当男子到达风月湖时,却发现这里已经设了结界,无人能进,唯一的求生之路变成了si路,更多的守卫追了上来,不少人已经对男子发起了攻击。不过,这些人可能想活捉他,并未对他下si手,尽管如此,男子的胳膊、腿上还是被剑锋擦伤,混乱间,男子x口突然中了一拳,男子无法承受这一击,摔倒在地,嘴角渗出一点鲜血。

    一个身披金甲,手执长剑的人走过来,剑锋指着男子的喉咙道:“说,你擅闯玄陆殿,有何企图?背后可有人指使?”

    男子看着随时都能要了他x命的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歪歪斜斜地坐在地上,满不在乎地说道:“本公子就是过来偷个东西,又不是来杀人放火,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胜之不武,亏你还是玄陆殿的大将军,有本事你放了我,我们再打一回。”虽然时隔多年,男子还是一眼认出了玄陆殿的大将军风启临,风启临是陆庭身边的亲信,惜字如金,从不说废话。

    风启临眸中一凛,不晓得眼前的男子如何会认识自己,他仔细端看,男子姿态七分慵懒,说话三分轻浮,风启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脸来,但很快就否定了自己,那人早已经被贬下永幽司,不可能再回来。风启临蹲下来,看着男子脸上的面具,他伸出手,伸向男子的面具,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趁机抓住风启临,迅速夺过他手中的剑,抵在他的喉咙,冷冷地对着其他的守卫说:“都给我退后,否则我就杀了他。”

    守卫们听到这句话,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玄陆殿的玄武兵的训练出自雷霆之手,一个b一个专业,视军令如山,除了上级的话,谁的话都不听。

    “叫他们退后。”男子发现他的威胁对这些玄武兵毫无作用,转而恶狠狠地威胁风启临。然而,风启临b这些守卫更不“听话”,就算脖子上被割出了血,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让你叫他们退后,你听到没有?”男子凶道。

    “听到了。”风启临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难缠呢?”男子忍不住地脱口道。然而,一说出口,他就知道说错话了。

    风启临微微侧头,眉头紧锁,这个人,像他又不像他。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层层叠叠包围的守卫突然整齐划一地一字排开,严阵以待,看着从队伍中间缓缓走来的一个人,琼玉白冠,俊眉秀目,天人之姿,雅世无双。

    再相见,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风华绝代,时间好像从来没有为难过他,容貌依旧,还是印象之中的那个陆庭,只是b以前,多了一份成熟与稳重,离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圣君之位似乎更近了一步。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就这么一瞬间的出神,风启临已经从他的禁锢中脱逃,手中的剑一落空,转而劈在他冰冷的面具之上,面具落下,露出一张妖邪又不失纯真的俊脸。

    最后一次见面,花好月圆,山盟海誓,再相见,却是刀剑相向。冷冰冰的剑,一如他冷冰冰的心。

    风启临看到面具下的容颜,心中惊讶道:歌浅宁,回来了!曾经与他在酒桌上把酒言欢的歌浅宁——回来了!

    陆庭看着歌浅宁,心中五味陈杂,割舍时的痛苦,背弃时的悔恨,分开时的思念,万般情绪,最后都化为重逢的喜悦。激动不安的心有点紧张,生怕这只是一场梦: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相b于陆庭和风启临的惊讶,歌浅宁倒平静许多,眼前的这个人,在他的生命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如今,墨散了,痕迹淡了,这个人的一颦一笑,一悲一喜,早已经拨不动他的心弦了。

    歌浅宁一步一步走近陆庭,风启临自动退到一边,为他挪出一条道来,这两个人的事,只有他们自己能够解决。

    没有久别重逢的寒暄,歌浅宁直明来意,说道:“陆庭真君,我想求你一事。”以前,歌浅宁从未求过陆庭任何事,甚至连“求”这个字也不曾对他说过,他用了他的,吃了他的,他从未计较,也从未生气。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位列真君,而他,只是天府司的无名小卒,地位尊卑,一目了然。

    陆庭的心上被扎了一针地痛,终究是生分了。

    “你说。”陆庭将心思藏于心口,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