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初次同房

    之后,直到三天回门前夕,祝兰台一直过得很安逸,那些管事们没有找她来报告各自管理下情况,因为凤崇交代了要让祝兰台先适应府里生活;凤九仪也没有再来找碴,即使碰见了也是将下巴扬得高高,只当是没看见祝兰台这号人物,因为凤九仪还有没有找到良策来扳回之前祝兰台那里丢掉面子。

    祝兰台每日除了吃睡,便是凤崇默许下自由地出进书房,随便地翻阅里面书籍。其实祝兰台本人比较想到书宝殿看书,那里既安静,书量又不是凤府书房可以比拟。可惜,祝兰台身边总有春屏、来喜和来福三个丫鬟,总不好她们面前上演凭空消失戏码。

    每次看见凤崇那样风姿天成俊朗人物,却必须坐轮椅上指点江山、谈笑风生,祝兰台就觉得深深地遗憾。凤崇之于她,不仅仅是一个名分上丈夫,还是那个七夕之夜,通过那幅石桥绣品跟自己心意相通知音。虽然嫁过来之后,凤崇每天忙得见头不见尾,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集,祝兰台还是想着,或许书宝殿里有可以治愈凤崇腿疾方子。

    但是,每次想到自己跟凤崇这样天差地别身份,祝兰台就犹疑了。虽然不明了凤崇为什么愿意娶自己这样一个平凡女人,帮助自己逃脱那对无良兄嫂逼婚,但是有一点祝兰台隐隐地察觉到了,只怕凤崇这样纡尊降贵,是因为他那不良于行双腿。

    祝兰台不知道,万一凤崇双腿治愈了,那自己又将何去何从。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良也罢,祝兰台实鼓不起勇气这个时候治愈凤崇双腿。就是退一万步来说,书宝殿里未必有这样方子,而她跟凤崇目前这种“相敬如冰”关系,也没有给凤崇治愈腿伤契机,万一凤崇误以为她是嫌弃他怎么办?

    或许,等日子久了,等自己足够坚强自立了,等自己可以离开凤家庇护了,等自己不用担心凤崇误会了,自己会拼全力,帮助凤崇治愈腿伤吧。

    祝兰台这样想着,三天时间便这样很地过去了。

    回门前一天晚上,难得凤崇没有再彻夜于书房办公,而是回到了两人成亲房,德馨院主卧室,祝兰台一直独守空闺。

    凤崇自己转着轮椅走到门口时候,祝兰台正坐梳妆台前静静地写字。夕阳余晖燃烧着西边天空,昏黄光晕透过镂空雕花窗棂铺洒进来,将坐窗前垂首写字祝兰台包裹进去,有些调皮光点跳跃祝兰台长长羽睫上,便温婉女子身上加了一点灵动神韵。

    凤崇不觉得看呆了。他见过很过黄昏,很多夕阳,它们像是垂暮老人,安详却渐失生机。凤崇讨厌黄昏,因为那让他想起自己也像是垂暮老人一般,坐轮椅上,等待着命运裁决。

    可是这一次,凤崇觉得黄昏很温馨,夕阳也温暖。他一直渴望着,有一天,自己回到自己房间,那里充满着昏黄温暖光晕,有疑女子浅颦轻笑,那样柔柔地等待着自己,仿佛可以一辈子就这么天荒地老下去。

    “你?……”

    祝兰台本是写着平日里记脑海里佛经,借以平复自己内心对未来迷茫,谁知微微一侧头蘸墨时候,发现门口有长长影子斜铺过来,下意识地一抬头,就看见了微笑凤崇。

    祝兰台先是一怔,因为这样微笑凤崇很真实,没有了平日里疏离和超然;而后想到凤崇竟然这里,不由地惊呼出声;转念又一想,这里本就是两人房,凤崇出现这里也不是什么特异事,便又默不作声了,只是悄悄站了起来。

    被撞破凤崇也略微有些尴尬,稍稍整理了心思之后,才微笑着问:“写什么?一副很入迷样子。”

    祝兰台想了一下,上前站凤崇身后,一边帮助他把轮椅推了进来,一边答道:“闲来无事,就将以前抄写佛经重写上一些,也好平心静气。”

    凤崇微微一诧,才轻声问:“你不高兴?”他想,或许将无辜祝兰台牵扯进来,自己真做错了,怎么从没想过祝兰台愿不愿意呢……

    想了想,祝兰台才答道:“嗯,也不是。只是一个人无聊,用来打发时间。”说完,祝兰台将凤崇轮椅靠桌边,去帮他倒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凤崇心内有些偷偷欢喜,又有满满心疼和自责,试探地问:“你可是抱怨,我没有陪你?”

    祝兰台挑眉,一脸惊诧,实想不通为什么凤崇会这么想。原本只是一场交易似无爱婚姻,双方各取所需,凤崇不来她正好自,怎么会抱怨?

    不用祝兰台说什么,凤崇从她那惊诧和不以为然神情就可以看出,是自己多想了。有点微微失落,但是多是释怀放松,凤崇想,至少祝兰台对自己没有额外期待,期待那些不可能有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