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

    庸宴突然出现,瓷愿只觉得后脑阵阵发麻,多年谋划,步步小心,竟然还能出了这么大乱子!

    “不可能,你不是大都督。”瓷愿跪坐下来:“彩礼箱子里的人确实中了春山!我绝不会判断错!”

    秦桥真烦死瓷愿了。

    虽然心知不料理了他终究麻烦,但是一想到此刻庸宴就在怀里,简直没心思理任何人,恨不得现在就将庸宴按住办了好彻底安心。

    “你真麻烦呐,怪不得没人喜欢你。”秦桥叹息道:“记得木笔吗?就是你撺掇秦台在揽月楼里杀的那个?她没死,但是因为解药服得晚,所以身体也坏了。再加上她本来就身形高大,坐在箱子里也不那么好分辨。”

    瓷愿深吸一口气,侧头说道:“所以那时你不断抚摸她脸颊,并不是出于心爱和愧疚,只是在避免我直视她面目。”

    “一半一半吧,”秦桥两手摸摸庸宴耳朵,爱得不行,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他这脸我实在喜欢。”

    瓷愿:“……”

    他几乎是应激一般地问出了那些问题,现在终于回过神来,惨然笑道:“三年前瓷学登基的时候你就开始布局了是么……这诱反之计,当真老辣;我瓷愿何德何能,竟让名动天下的秦阿房亲自下手,这样旷日持久地设计陷害?”

    “陷害谈不上吧,”秦桥握住庸宴的手,由他带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从你母亲开始,徐家就在暗地里支持她以你的名义养私兵;后来你不满徐家对你的掌握,亲自将他们诱到云州去,借我的手除了。那之后原项两地的兵马一直是你亲自在管不是吗?”

    “你可别告诉我,”秦桥好笑道:“你是出于自保才搞这些破事。”

    事到如今瓷愿实在也没什么好反驳,两人撕破脸走到这个地步,瓷愿竟然还没放弃对她的拉拢:“阿房姐姐,之前你同我说的那些愿意谋反的理由,桩桩件件,全都成立——所以我才会这么信任你。那么这些理由,到今天我仍然再说给你听听。”

    “不错,”秦桥截口打断:“瓷学现在还年轻,他念着我的好,也还需用到庸宴。但是等他人到中年,或者他死后,他的儿子继位,我和庸宴依然会有功高盖主之嫌。”

    瓷愿:“既然姐姐知道,那么我的橙标军还在外面,如果姐姐愿意合作,我们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

    此话一出,简直连秦桥都要为他叫好。

    步入绝境仍能找到绝地反击的机会,如果天命真的在瓷愿身上,那或许也会是个十分精彩的故事。

    可惜不是。

    秦桥好奇道:“你怎么只同我谈?要调动大都督兵马,自然是要问过大都督同意呀?”

    瓷愿:“说笑了,姐姐的选择,姐夫是不会违背的。”

    庸宴抬手,一个红艳艳的东西滴溜溜一转,落入瓷愿怀中。

    瓷愿:“……?”

    庸宴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眼角却微微弯起来:“给小姑小舅的红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