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宴没有说话,只是握着秦桥的手更紧了些。

    这些话秦桥听在东肃潜藏的手下说过,只是当时没当回事;但这番话从那钦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真实。

    那钦:“同样是耗尽国力对战,你们有‘画乐斯’,我们没有;所以你们的老百姓虽然艰难,却能生存;但东肃人已经撑不住了。”

    他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开口;秦桥一路细细思索,走到宝月殿之前,三人站定,秦桥终于开口说:“我知道了,但这番话你还需对陛下说。只有他同意,我才会帮你。”

    那钦心事重重地点头。

    庸宴:“若秦桥同意,我便助你。”

    那钦猛然抬起头来,像是松了口气。

    他转向秦桥:“我以为殿下可以做主。”

    秦桥觉着他的反应很有趣,东肃被庸宴打怕了,他在他们心中的位置是在比瓷学这个皇帝还要高:“太高看我啦,一个前任相国而已。”

    那钦:“殿下能起什么作用,咱们心知肚明,何必这样说呢?而且……殿下想让我询问的是哪一位皇帝,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

    秦桥:“……”

    秦桥:“你知道了?”

    那钦露出一个狡黠又可爱的笑。

    瓷学现在没有儿子,所谓未来皇帝,除非下一任是瓷学的弟弟——宣王瓷愿。

    秦桥:“这么说来,你和东肃二皇子党的胡怒儿也是一伙的了。不过那老东西奸猾得很,这么大的机密又怎么肯告诉你?”

    那钦摇头:“不是。胡怒儿只是奉东肃晚的命令押我前来,是我自己发现的。”

    安静了很久的庸宴突然问道:“胡怒儿出使大荆,风险很高,他为什么要带上最受宠的小儿子?”

    他满脸认真,眉头微微蹙起似在思索,而后又想通了似地展颜道:“因为哈日查盖是宣王的人假扮的,所以那钦小王子才能发现大荆的宣王与己方有勾结。东肃皇室虽然……混乱,但防备心一向很强,有这个能力传递消息送人进去的只有阿房,故而小王子推断出,阿房在背地里支持瓷愿。”

    “你好聪明啊,”秦桥也没管有外人在旁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简直对他那思考的模样喜欢得不行:“虽不中亦不远啦。”

    东肃民风开放,那钦只笑着看。他有点疑惑:“可是大都督说的都对了。”

    秦桥哼笑:“你们来的路上,‘哈日查盖’或许只是瓷愿的臣僚;但进入丰州的时候,丰州的陈家是不是盛情邀请了你们在他府上住?负责你们安全的李恨小将军谁的面子都可以不卖,却不能不承丰州陈氏的情,因为他家的嫡子就是在李恨手下战死的。你们从他府上出来——‘哈日查盖’必定就换人了。”

    那钦:“殿下的意思是……”

    秦桥:“谁家没有个混蛋弟弟?瓷愿疑心病重得很,妙都布置得如何,他必定是要亲自回来检查的。更何况,他也担心胡怒儿在和朝廷的交涉中把他通敌的证据卖了,说不得要亲自过来看着。今日那懵懵懂懂的‘哈日查盖’,必定就是宣王瓷愿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