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姣不走,卢谨言也不动,两人在门口隐隐有些对峙的意思——也亏得这一带一向没有老百姓过来乱晃,更兼此时马上就要宵禁,是以路上没人走动。

    桂圆感觉脚被人拍了拍,低头一看是盛司回来了,秦桥便叫他上来说话。

    三人踞在墙头,两骑一蹲,盛司:“是有个十分奇怪的客人,上个月来的,只是长时间在屋中,连仆人也不许进去,平时都是卢家的小少爷往里送水送饭。”

    桂圆:“吓,那是关着呢吧?”

    盛司:“不是不是,据说那人有时也在院中走动,但都带着幂篱,看不清模样。”

    秦桥点了个头,夸了一句不错。

    盛司看了一眼桂圆就笑。

    秦桥思索片刻,俯身对他耳语几句,盛司立刻抱拳应下,然后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里。

    桂圆:“他干嘛去啦?主子,他走了一会儿咱们怎么下去啊?”

    秦桥:“你且看,热闹还没完呢!”

    一个青衫人几乎是踩着秦桥这句话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他摸了摸小烽儿的头顶,越过卢谨言,站在卢姣面前说道:“阿姣,好久不见了。”

    卢姣看着他,目光闪了闪,收起了那副玩笑的颜色,有点冷漠地说:“还敢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住?不愧是小诗仙,好胆量。”

    来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陆边秋!

    桂圆:“怎么瘦成这样啦?”

    陆边秋上次在众人面前出现还是夫人小宴的时候,那时丰神俊朗,端地是个仙气飘渺的少年郎,可现在瞧着却有几分形销骨立的意思,若是再瘦一些,就快赶上封多病那个骨架子了。

    骨架子陆边秋说:“我知道你嘴上说得凶,其实心里是喜欢小烽儿的。”

    卢姣嗤道:“我今日才见他第一面,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陆边秋却没答话,他那种咄咄逼人的锋锐像是在跪往宏鸣山那一路上被磨平了,反倒让他成了一块经了打磨的玉:“这孩子的诗书我指点过,以后你问问,定觉着他那诗风很熟。”

    卢姣终于认真看了他一眼,说出了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你都是我教的,如何不熟?”

    此话一出,便是隐没在黑暗中的秦桥都轻轻吸了口气。

    “哈?”桂圆兴奋地咔嚓咔嚓嗑了两个瓜子:

    “主子你看看,他俩这熟悉劲,像是老早就认识了!不过卢公子比小诗仙大不了多少吧,还是说卢公子保养的太好实际上已经挺大岁数了?啧啧啧……嗳?那也就是说他们小时候就认识,难不成小诗仙从前就住在卢家?对啊,他不也是当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