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沅简直要气炸了肺。

    这些无知小民、乌合之众,怎么听什么都信啊!

    刘磬茵是知州小姐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诬陷别人是贼人吗?!

    钟如沅跳了起来,再次大声解释:“我说了这是我哥哥,不是什么贼人!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贼人?就凭知州小姐的一面之词吗?”

    众人微微一愣,看看楚楚动人、人畜无害的刘磬茵,又看看一身邋遢、一脸冷漠的封喧然,好半天才有人质疑出声,指着封喧然道:“可他拿不出身份文牒,又是这么个邋遢装扮,看着就不像个老实人啊。而且姑娘你一身绫罗却弄得这么脏兮兮的,又和这种人一路同行,这太讲不通了。”

    “对!而且他刚才还放了那个什么硫.火.弹,那可不是一般人家会有的东西,我听说都是江湖大盗们常备在身上用来相互联络的……”有人立刻附和。

    钟如沅一时语塞,回头蹬了封喧然一眼:傻了吧?让你快跑你不跑,还装×,突然放的哪门子信号弹啊!

    刘磬茵见众人盯住了封喧然,趁机又对钟如沅道:“好妹妹,你别替那贼人开脱了,快跟我走吧。我爹爹是俞州知州,你还不信我吗?我们快上马车,我这就带你回俞州找你的家人。”

    钟如沅刚要回头去怼她,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众人一惊,纷纷回头去看,只见黄尘扬起,从小道上窜来一伙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人。

    “群贼来了!”

    有人惊恐地喊了一声。

    余下的人也慌乱起来,七手八脚,抄马鞭的抄马鞭,抡板凳的抡板凳,有的继续围住封喧然,有的朝着那伙黑衣人冲去。

    钟如沅暗叫不好,看向封喧然,从他绷紧的肩膀、抿起的嘴唇和眸中慢慢漾起的狠厉之色中猜到,这些黑衣人,是昨天那伙袭击封家人的贼人残余无疑了。

    祸不单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可怎么办?

    钟如沅正在发愁,封喧然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把包包和怀中的锦盒一起塞到她手中,快速道:“往后躲,待会儿瞅准机会骑上马快跑!以后见到我的随从,就把赤瑞草交给他们,拜托了!一定要交给他们!知道吗?”

    “啊?”

    这怎么有点像……交代遗言啊?

    钟如沅刚想说点什么,封喧然又从自己领口里掏出一块碧蓝色的玉佩塞给她:“这个是我家的传家宝,价值万金,就当我拿它换了你的赤瑞草吧。记住,瞅准机会骑上马就跑,不要回头!你这么机灵,别叫我失望!”

    “啊?”钟如沅被迫握住那块蓝玉,手掌里都是封喧然身体留在玉上的温度,很热。

    这几句话的功夫,前面的捕快和百姓已经和黑衣人打起来了,几个围着封喧然的百姓也一脸仇恨地盯着封喧然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冲上来和他拼命。

    封喧然有点无奈,刚想向他们解释自己和黑衣人真不是一伙的,还没开口,突然脸色大变,冲围在他面前的几个百姓大喊一声:“快躲开!”

    接着他把钟如沅往后推了一把,自己腾身而起,一个鹞子翻身,腰间软剑倏忽出鞘,一下刺穿了扑向百姓后背的一个黑衣人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