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之王这个称号大唐海军名至如归,大唐水师毫无疑问就是七世纪的无敌舰队!而现在,李倓当然想要让这个称号在他做皇帝的时候重现开来。

    这几年的韬光养晦,李倓可不是把鸡蛋都给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了,在东牟水军的大营里,现在已经有了不少不到三十岁的工匠了,

    这些人有点是洪源在河南道这几年搜罗出来的,有的是李倓在这几年的省试中寻找到的没有上榜的考生。

    这些考生大都是一年没有考上,但是盘缠却花费的差不多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少人都会选择向现实低头,虽然现在的大唐跟之前连年战乱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但是百姓们也就是能够自给自足罢了。

    供应一位考生来长安城参加省试,那就意味着他要在长安城吃住达到至少几个月的时间,再加上路上的费用,绝对是不笔不算小的花销,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那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李倓记得十分清楚,在拿下倭国之后的第二年省试过后,他扮做一个北边来的客商,住进了不少参加省试的考生入住的客栈之中。

    那场面,李倓几年之后还都是记忆犹新的,几家欢喜几家愁,说的就是省试放榜了之后的这些考生。

    少数几个中了进士的,在驿馆中放纵了一番之后,就轮番着到长安城的显贵家中做客去了,在这做官之前的一段时间中,他们是有着大把的时间的,有心思的就会多多的参与一些长安城中有头有脸人物的宴请,顺带着把自己推销出去,找个好靠山当当女婿。

    没啥心思的或者是自己的家门已经够高大了的,会趁着这大喜的日子找上几个自己的好友,或是不停的饮酒作乐,或是整日在妓馆里面厮混,就好像是李倓前世参加完了高考一样,反正方方面面的都已经压抑了那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考上了,一定是要反弹一番的。

    但是除了这些考上的之外,大部分的考生都是在放榜了之后噬魂落魄。

    随着这几年大唐教育水准的提升和官吏更新换代急需新鲜血液,李倓已经对进士的数量放松了不少了,到了这一年,考中了的人数已经接近五十,几乎跟往年相比多了一小半的数量。

    但是就算是这样,增加的那十个二十个名额对于绝大部分的考生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这样的考试面临着的依旧是狼多肉少的局面。

    就在那些考上了的考生都呼朋唤友的前去庆祝的夜里,李倓坐在客栈顶层的包厢之中,手里拿着一壶酒水,从包厢的窗户向下看着剩下的这些考生的百态。

    他知道,要想当好一个皇帝,他必须得真正的了解自己想要了解的每一个群体,这件事他的确可以让刘晏或张巡去做,他们做的也未必就差到哪里去,但是跟李倓亲自了解到的这些情况,却一定还是比不了的。

    坐在李倓对面的是凤弈,这种事按常理来说李倓是应该带着一个自己的亲信过来看看的,但是这次李倓并没有带任何一个官吏,带着凤弈,那是因为她在太极宫里面呆着有点闷了,不然的话李倓还真就挺享受自己到这的时光的。

    “苏兄,你我二人虽说落榜了,但我还有信心,我不过才二十四岁,你更是只有二十二岁,明年你我二人定能高中!你不必如此,你的文采,比那些中了的可不知道强了多少啊!”

    李倓正往下看着,一个刚好他能听见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楼下三三两两的散客坐着的桌子上,一个青年正在那喝着闷酒,另外一个年岁相仿的青年显然是跟他也算是相当的熟悉,坐在他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显然是在劝解。

    被称为苏兄的年轻人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小伙伴,之后给他满满的斟了一碗酒,苦笑一声说道:“张兄,你所言甚是,不过来年,小弟怕是不能跟你一道金榜题名了啊!”

    说完了之后,姓苏的青年端起来自己桌上的一碗酒水,直接就是一饮而尽,脸上的神情也是充满了莫名的苦涩。

    “苏兄,你这是?”

    另外一个青年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位苏兄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没有跟着他一起干杯,而是脸色凝重的问了起来。

    “我跟你不一样,你虽也不是长安城人士,但好歹是河东道上的殷实之家,再考一年,你行就是两年,定会金榜题名,但我却不一样,我此番到长安城来赶考,已然是耗尽了府中的家财,不光身上已经没了继续参加省考的钱财,若是再不回到家中帮忙,我那年迈的父母都不知能坚持多少时间!我当真是不孝啊!此番到长安,已经是把家中几乎所有的钱财都带出来了,如今家财已经散尽,却没有一点功名……”

    说到这,苏姓的青年已经是泪如雨下了,显然,这一次的落榜真的对于他的心境影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