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易素素证实许平君跟那位内者令欧侯通的儿子欧侯致良定亲,并且是三年后也就是许平君十三岁便会过来迎娶,刘病已的心情真是一落千丈。

    回到掖庭后也是闷闷不乐,当然作为兄弟的张彭祖和杜佗也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便一路劝他。

    但是,刘病已明显心智也很成熟了,经张彭祖和杜佗的劝后,心想,我就是一个落魄的皇家子弟,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心里虽然想跟平君妹好,但无奈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全赖张贺伯伯和医馆的公孙叔叔他们接济才得以生活下来,哪敢再想那么多呢,于是,慢慢地心境便平静下来。

    看来,刘病已成熟很多了。

    日子过得真快,又一年过去了,转眼间已经是元凤三年。

    博济医馆依然是公孙彧坐堂,易素素在后院炮制药材,当然,遇到女人和幼儿看病,仍是易素素出马。许平君年纪已经大了,李惠卿也不用照料她,因此她也经常帮易素素的忙,晒药材、制药材已经很拿手了。

    许平君天生就不是学医的料,也没有这份心,特别是父母帮她丁礼这门亲事后,更加是整天的愁眉苦脸,很不乐意。当然有时忙时都会帮忙制药材的,就是不想学,易素素已经跟她说了好多次,要将她的医术传给她,但就是不肯学,没办法,搞得易素素整天唉声叹气的,担心哪天她一脚伸直了,她你的医术特别是才黄婆那里学来的医术就后继无人。

    自从华伏芝和张央离开医馆,回到各自的老家行医后,去密室整理医简就由公孙彧一人来进行。因《仓公诊籍》已经整理好了,易素素便很少下去密室帮忙,一般都是公孙彧一人下去,当然,随着年纪的增大,公孙彧也不是每晚都有下去密室,只是一有空才下去整理,这样,这部《扁鹊医经》就一直都还没整理完。

    自从刘弗陵即位以来,因为之前的后宫都是由长公主管理的,当然,去后宫治病的事就轮不到宣召易素素去了,因此,易素素也很久没有趣后宫治病,反而,掖庭里的嫔妃宫女、女工女伎一生病,掖庭令张贺反而会差人去召易素素进来治病。

    太常太医令仍是吕仲远,他也是经常会去医馆找公孙彧和易素素聊天,顺便交流一下医术,吕太医整个人的思想还是比较开放,当然公孙彧也是不会藏着掖着,于是他们便成了老朋友。

    这天,吕仲远又过来医馆找公孙彧拉话,他现在年纪也大了,当然他也不用经常去帮人家治病,但是他知道公孙彧夫妇的医术很高深,因此来的目的也就是想多知道一些医术上东西,当然又是也会说一下当前朝廷上的一些事情。

    公孙彧仍旧在前厅坐堂,一见吕仲远进来,忙笑迎“吕太医,好多天没来了,今日有空。”

    吕仲远忙笑道“老了,不理那么多事了,便想起好几天没过来见老友,进来可好。”

    “好,大家都好。”

    公孙彧忙招呼吕仲远坐下,并递上一杯茶,吕仲远坐在公孙彧的对面,两人相对而谈。

    “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想跟你说,你和素素之前不是收养了卫太子之孙吗,好像是叫病已吧。”

    公孙彧觉得奇怪,怎么他也问起病已的事,忙道“是的,叫病已。”

    “那当时你们没有帮他改姓吧?”

    公孙彧听吕仲远再这样问,便觉得更加怪事,忙说道“没有改姓啊,还是姓刘,叫刘病已,他都入了皇籍,并且是先皇武帝临终前承认的,当时你也在场,我哪敢改他的姓,况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当时我们只是暂时收留他,从来未想要收养他为养子。”

    吕仲远捋一捋他那花白的胡子,笑道“前些日子,出现了一件怪事,听上林苑扶荔宫的护卫说,扶荔宫附近有一棵上百年的柳树,一直都是枯枝没有发新芽,去年冬天下雪时又把这棵柳树压倒,他们本想过来冬天才去砍掉,结果一到今年春天便有发芽,老树发新芽。”

    公孙彧听完笑道“这很正常啊,老树发新芽,这叫枯木逢春,自然现象来的,没什么奇怪。”

    吕仲远还是笑呵呵地说道“枯木逢春当然是正常,但是奇怪的是柳树上的树梢居然有一排字,看样子也不像是人工刻的,你想想,如果是柳树倒下来时人工去可,那肯定有新痕看得出,如果是柳树没倒之前去刻的,那试问,谁有这个胆量爬上去这棵被虫蛀得树干都空了的柳树,还是在树梢上呢。”

    公孙彧停了半天,还不知道奇怪在哪,树梢上刻字也不是很新奇啊,于是问道“那也不新奇啊,树梢上有字就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