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了幼驯染的叮嘱,由于酒精渐渐上头的缘故,脑内只能断断续续地浮现“你自己少喝”、“要掌握好尺度啊”一类的内容,至于其余的部分,萩原研二本就说得模棱两可,让他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去分析具体原因委实不太容易,此时干脆原地摆烂,将应该关注的问题抛之不理,转而向后仰倒,晕乎乎地摔进了不属于自己的床铺。

    总是隐约嗅到的馨香气息如同细密交织的巨网,顷刻间把他紧紧包裹住了。

    莫名地,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炙热感,与往日里给他留下的印象截然不同,仿若将体内蔓延开来的酒精彻底点燃,导致所有的血脉骨骼为之融化,软绵绵地提不起太多力气。

    偏偏他又热得没办法老老实实躺着,便一手握着游戏机一手向领口摸索,胡乱解开最上方的几颗扣子,使得锁骨附近覆盖了一层热潮的皮肤暴露于空气当中,大咧咧汲取着稀薄的凉意。做完了降温工作,他又不太安分地扭过头去看看房间的主人,好似忘记了先前的忍耐,不甘寂寞地提高音量呼唤着:“不要坐在那边,到这里来,快点、快点——!”

    “唔?”

    叼着最后一颗章鱼烧的黑发少年闻言歪了歪头,带着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去观察他骤然转变的原因,目光从那愈发红润的面色向下滑,非常正直?地扫过他加速起伏的胸口,顺着敞开的领口来回游走片刻,最终含含糊糊下定了结论:“你是不是、喝多了?”

    “怎么可能啊!我的酒量可是超级无敌好的!”他极为不满地啪啪拍着床铺,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幼稚度正成倍上升,变得像是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任性,满心满眼里都是想要快点抱住“玩具”的热切渴望。

    于是他再度不顾脸面地反复催促道:“那种事情根本不重要吧?不许你离我、那么远,我数三声,你就得乖乖扑进我的怀里——三……”

    “好好好,你没有喝醉。”

    暗中带动进度的小恶魔无奈耸肩,好像拿他很没辙一般走上前去,手里还不忘拎着属于自己的那罐气泡果酒,轻轻巧巧地坐在他的手边,然后伸手戳了戳他大半垂落于床铺外侧的长腿,意味深长地打趣着:“还不到二十度的酒精含量,确实很难醉倒啊,除非是——”

    这句话恰到好处地停止了。

    既然不会轻易喝醉,那么,他就是赤裸裸在“装醉”,接下来无论有什么过格的展开,都是因为他早就有所图谋,想要对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欲行不轨之事,跟另外一位当事者的想法完全无关。

    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强迫性质……

    他全然不知后续究竟有怎样的陷阱在等待着,这会儿格外霸道地扯住对方纤细的腕骨往后一拽,令看似单薄的躯体随着惯力跌倒,自己则手脚并用地缠了过去,将怀中人圈得严严实实,比实战课里逼迫对手认输的架势还牢固,与其说是拥抱,倒不如冠以“饿虎扑食”的名号更为贴切一些。

    哪有半分情侣间的暧昧氛围可言?

    饶是早有准备的黑川介也不免被搂得喘不过气来,赶忙用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尽可能多地拉开一点距离,用异常弱势的姿态继续煽动他的进攻欲望,特意放软了声音求助道:“不要、抱得这么紧,我没办法呼吸了……阵平?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呢在听呢。”

    满是敷衍的语气和他目不转睛盯着面前人的状态呈现出鲜明的反差,有了酒精的加持,他心底不断扩大的情感再无法掩盖,致使那眼神变得万分炙热,像是燃烧着明亮的火种,让倏尔急促的吐息跟着滚烫不已,向外传导出了最为直观且浓烈的不平静心绪。

    不知何时,小巧的游戏机被他随意扔在一旁,空出来的双手捧住了靠视线描摹许久的漂亮面容,他毅然凑上前去,对准蔷薇色的唇瓣亲吻下去。

    软甜的,带着一丝食物的滋味,进一步勾动了躁动的食欲——或许是感官的错觉,又或许是他压根无法分清自己的需求,居然产生了生理性的饥饿感,想要去吮吸、去啃咬、去尽情舔过恋人滑嫩的皮肤,用尽办法将其享用殆尽。

    可他总不能是真的想吃掉对方吧……?

    暂且理解不了的知识盲区阻碍了他的下一步行动,他依然停留在浅尝即止的贴贴模式,哪怕用舌头来回折腾着,也给人一种不得章法的嬉闹之感,宛如被自家饲养的小狗频频示好,热情归热情,却纯真到了忍不住发笑的地步,害得被他困住的小恶魔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控制住上扬的唇角,微微挣扎着侧过了头,“等一下,都说、会喘不过气了吧?你怎么还是……”

    “我有控制力气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