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某即已答应在先,决无食言之理。

    愚弟只是积习太深,不惯拘束而已。”

    叶念安复又倒满酒杯,一饮而尽,犀利的目光炯炯有神。

    “自古骄兵多致败,从来轻敌少成功。

    我虽调任此地转任新守备,全是因成都府治兵不力,圣上于我也算是信任,故不得掉以轻心。”

    郑帅毕悻悻之语不乏落寞,顾自斟满面前酒杯。

    紧接着又道,“渭州城一役,叶兄不用干戈不用兵,击退辽兵数万人。

    郑某知道叶兄‘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

    有你襄助,我郑帅毕,我成都府皆如得虎翼,再难之事也手握胜算。”

    “蜀地形貌如盆,山川险固,接控巴夷。

    小国物产丰沃,苗夷众多,兵器粮草又积敛多年,这仗……不好打哇!”

    叶念安仰头将自己的酒杯一饮而空,别开郑帅毕灼灼视线,复又轻声说道,“不知郑守备胸间,可想好了计策?”

    平直幽幽的一句问话,令郑帅毕的喉结明显滑动了一下。

    只见他起身慢悠悠地抽离筵席首座,直直行至叶念安面前,一撩衣摆,跪在了地上,沉沉静静举臂一揖。

    席间呼楞铁、龙小青、姜春等人与郑帅毕皆有一面之缘,虽不知方才二人所言何事,见其豪爽谦和,听过一番对话后,料定小公子必有使命。

    此间,见郑帅毕如此举动均是一愣,随即都纷纷搁下手中的执筷夹菜,视线不自觉间全移到了郑帅毕身上,面儿上由初始的惊讶转为愕然。

    郑帅毕对众人投来的形色目光视若无睹,也不避讳,仿若视作一家人般,当着几人面儿忠恳说道,“兵,不在多,在于精;将,不在勇,在于谋。

    愚兄的身家性命,全依托在先生股中了。”

    说罢,重重一揖,将额头埋进伸直的双臂之中,话音中似隐藏着一抹赔罪之意。

    叶念安见其架势,半矄心神立时醒了一大半。

    心中暗道,“他娘的,谁说‘非但君择臣,臣亦可择君。’你将我一军,好歹招呼下。

    老子讨厌被人空架!”

    叶念安无奈起身,转到郑帅毕跟前,扶住他的胳膊欲拉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