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太宗皇帝好像来了兴致,双眼紧盯着寇隼。

    “适才陛下询问臣,佑紫军是否仍然让李月桐统帅,臣没有回答陛下。那是因为臣心里有了这个更好的人选。

    “让一个死囚统领佑紫军?寇隼,你没毛病吧?还是朕耳朵生茧了?”太宗嚯的竖起身子,冷脸吼道。

    “李月桐虽说是个弱女子,好歹也受了他爹十几年的训练熏陶。除了阴柔,朕是担心她涉世未深、不识江湖的奸险狠辣。

    你倒好!居然要用一个死囚犯来掌管佑紫军。这是要给朕再培养出第二个张逊吗?”

    太宗有些愤恨,难抑肚中怒火。毕竟秘密召回寇隼是替他分担立储之事,如何再能胡乱平添了别的事端。

    孰料,寇隼长脸一拉,丝毫不畏惧地说道:“陛下可是为大宋的江山社稷挑选新君?您是江山之主,您都相信自己的判断吗?”

    太宗紧皱眉头,面色红涨,怒气直上。可纵然如此,他仍然憋着没有发作,只挥了挥手臂,示意寇隼说下去。

    接到这个指令,寇隼清了清喉咙,正色道:“陛下请息怒,臣还有几句话没有讲完。

    当下,满朝文武、后宫宦官,都是皇位继承的利益相关者,各方势力纠缠不清,人心更是叵测。

    所谓遇事求良辰,陛下现在缺的正是能为大宋救济万明,天下苍生太平的能人闲士。”

    一瞬间,太宗似有被看破识穿的窘困划过心头。只是,这样的心理来得快,去得更快。他随即敛去脸上的尴尬神情,拢了拢衣袖,继续等着面前之人把话说完。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更是一个大宋的文武百官不想,也不敢触碰的话题。

    饶是如此,寇隼还是迫不及待地在回京面圣的第一时间,剖开在二人中间,**坦荡地让太宗避无可避。

    寇隼双手合抱,举于胸前,朗声说道:“陛下,臣在青州经历的数月,听闻四川屡有暴乱,且有蔓延首府之势。又,西北李继迁聚众作战,我大宋将士四散遁逃撤离,军士受挫,人心惶惶。

    对于这些,陛下是否亟待心腹替您分忧?臣心知让一个死囚掌管军队确实不合规矩,但是此人冒死救臣一命,只为告诉臣前路凶险、杀机四伏,朝廷亦有阻臣会京面圣的奸人,欲取我性命。

    一阶死囚尚能心系社稷,为臣抵命,臣哪里还有不感激的道理?更甚的,是在臣临行前日,此囚特意登府给臣讲了一件玄妙之事。”

    说到此处,寇隼特意停了一停,压低了声音道,“一个民间故事!”

    太宗没有回话,只在心里暗思道:这次见到的寇隼似有些不同,兴许是在青州几月的磨砺,让他变得沉稳淡定了。

    见对方一直没有吭声,寇隼趁热打铁直接切到了正题。

    “此囚深情并茂地给臣讲的故事叫‘水猫子’。据说是当年先帝的宰相,赵普所作……”

    一说到‘水猫子’,太宗一个转身怫然变色,双瞳夹着火苗,直视寇隼冷冷说道:“水…猫…子?”

    看到陛下如斯反映,寇隼心知叶念安所述不假。只不过,自己有意挑起陛下心中隐秘,实为冒险。寇隼软了软语气,换作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