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丰帝往日里除了忙于政事,于女色上并不痴迷,每每批阅奏章到深夜,基本都是倒头便睡下了,一时对司徒元焕的话倒是好奇。

    “焕儿,你莫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近来皇后正忙着替太子物色太子妃,建丰帝也是有所耳闻,呵呵,难道是选妃的事,嗯?

    瞧建丰帝好奇的模样,司徒元焕知道他想岔了。

    “父皇,儿臣梦见……嘉宜了。”

    太子话一出口,整个御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宫人们连呼吸都放缓了,小心翼翼起来。

    “太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默了良久,建丰帝和煦不在,语气犀利起来。

    “父皇息怒,儿臣近来……确是时常想起嘉宜。”

    司徒元焕闭目一叹,“嘉宜……我与父皇一般,于嘉宜,乃是至亲,血浓于水,便是经年,又如何会忘。”

    “难道,父皇已是忘了她么?”

    太子此言委实诛心,立在建丰帝一旁的李茂明显察觉建丰帝原本贴着椅背放松而坐的身子紧绷了起来。

    建丰帝沉着脸:“你这是何意!”

    司徒元焕闻言抬起头,望着上首的建丰帝,“儿臣别无他意,只是近来总是……梦见嘉宜,梦中她亦是郁郁寡欢。”

    “儿臣想,当年的事,是否欠她一个交代!”

    说完多年来隐藏在心中的话,司徒元焕反而有种异样的轻松。

    多年来,形影不离的两人,某一日起便不见了一人,任由你寻遍了王府的每个角落,终是不得。

    那种无力感,随着年岁见长,见过母妃摸索着女童的衣裳偷偷抹泪,司徒元焕喟叹。不提不是不知道,嘉宜终是成了众人的心中的禁忌罢了。只是当年之事,究竟如何?

    “父皇,儿臣不孝,敢问当年,嘉宜究竟,是怎么死的?因何会中毒,又是何人所为?”

    太子一连三问,听得李茂眉心一跳,抬眼迅速的瞥了建丰帝一眼,果然,建丰帝的眉心亦是皱了起来。

    李茂不知今日太子为何突然会提起那位早逝的公主,原本和主子谈的好好的……再瞧太子与建丰帝,一个在下候着建丰帝的应答,另一个,则是面色不愉似是随时会龙颜大怒。

    李茂挪了挪胖乎乎的身子,从建丰帝身旁缓缓走了下来,抬手将御书房左右的宫人一并引了出去。给这两个康朝身份最尊贵的男子留出了独处的空间来。

    事关公主,又是陈年往事牵连甚广,李大总管此举可以说是救下了一殿宫人的性命了,被引着鱼贯而出的宫人,心中无不感慨,秘密这东西,尤其是皇家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