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睁开双眼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这就是死亡后的世界吗?

    这时候斜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那只手带着养尊处优的,玉石一样的莹润和白皙,他垂下目光,甚至还能瞥见薄薄皮肤下透出的一点淡青色血管。

    这时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勾,牧歌衣领上的那个领结,就这样被勾紧了,一下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牧歌:“咳咳咳……”

    他甚至能看见那只手的手背上,因为用力而微突的青筋。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男人的手,其中蕴含着强悍的力量。

    自己不是已经惨死在异国的小巷子里了吗?

    “清醒点了吗?”男人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嗓音清冷,带着点玉石之声的味道。

    牧歌艰难地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然后艰难地抻直了脖子。

    “松手。”他轻声说。

    但出口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没错,可那声音沙哑得要了命。

    这时候,牧歌听见了头顶一声清晰的嗤笑。

    然后那只手也就真的松开了她。

    牧歌一下摔了回去。

    柔软的水床震了震,不疼,却有点懵。

    牧歌先抬起软绵绵的手,给自己松了松领子,这才觉得喘气顺畅了很多。甚至,隐约间还能嗅见一点乌木混着茶香的气味。

    “现在知道怕了?”男人的声音冷冰冰地再度响起。

    牧歌这才又抻直了脑袋,眼眸一抬。

    头顶上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将那个坐在他身边的男人笼在了其中。这一眼,男人俊美且矜贵的模样就直直冲入了他的眼眸中。

    男人像是刚冲过水,头发全湿了,额前一点碎发零落地贴住额头,更衬得下面被水意打湿的眉眼俊美且冷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