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刑寺官署——

    数十金吾卫堵在司刑寺官署大门前,正在官署内处理案件的司刑少卿胡元礼闻讯急匆匆赶出。

    “丘将军?”

    “胡少卿。”丘神勣挥了挥手,紫袍老臣被当众剥去公服。

    “这是?”胡元礼大惊。

    “奉皇太后教旨,春官尚书、同平章事范履冰以下犯上忤逆君王,恐为徐敬业同党,着下诏狱,交由肃政台侍御史来俊臣,秋官侍郎周兴及司刑主簿王瑾晨审讯。”

    “审问宰相不应该由三司推事,皇太后殿下为何要交给几个不懂律法的无赖审理?”闷声质问的人身穿绿袍,面对着众多金甲眼里丝毫没有畏惧。

    “徐司刑丞好像对殿下的教旨不满?”丘神勣睁着有些恐怖及狠厉的鹰眼。

    “下官不敢。”徐有功拱手,“只是范公乃是国朝宰相,历任先皇帝陛下,是大唐的功臣,若要审理也当交由秋官尚书,司刑寺卿,肃政台御史中丞,三司长官共同推事。”

    “脱了这身紫袍玉带,”丘神勣走上前,“他还是宰相吗,本官未曾听过乱党也能够让三司共同审理,那按照徐司刑丞所言,范履冰是肱骨之臣,应当由天子亲鞫才是,殿下已经派了秋官的侍郎周兴及肃政台侍御史来俊臣及司刑寺主簿王瑾晨等三司之官审讯,且奉诏治狱等同天子亲审。”

    胡元礼上前拉住徐有功,朝丘神勣拱手道:“司刑寺一定谨遵殿下教旨,只是司刑主簿王瑾晨才刚上任没多久,司刑寺官员各司其职,主簿有主簿要做的事,让一抄录之人审案,是否不妥?”

    “殿下只说让王主簿从旁协助,这应当是主簿分内之职吧?”

    胡元礼不再言语,只是吩咐着身后的府史将路让开,“将人带进去。”

    徐有功焦急的走上前,“殿下并非嗜杀之人,范公所犯何罪?”

    “徐司刑丞,”丘神勣阴冷道,“寺丞难道要抗旨僭越不成?”

    徐有功退后,“下官不敢,只是律法乃国家利器,若连治国之器都不能公平公正,那么国祚便会倾斜坍塌。”

    “比起治国,徐司刑丞难道比皇太后殿下还要厉害?”丘神勣质问道。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徐有功知道,自皇太后摄政临朝称制以来,司刑寺与刑部牢狱里关押的宰相与高官不计其数,交来、周二人所审更是无一活路。

    “王主簿,外面出事了。”张顺飞奔入文房,焦急道:“您快出去吧。”

    王瑾晨持笔添了些墨继续埋头立簿,“还有几桩案子没有立簿,外头出什么事了?”

    “同平章事范履冰被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勣押到司刑寺来了,连身上的公服都被扒了。”

    一滴墨水落到了簿子的薄纸上,墨染由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年轻人,助纣为虐,你会后悔的。”】

    王瑾晨将笔搁下,欲要开口询问时,不速之客已经抵达文房,“司刑主簿王主簿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