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翎,即便你说的都是对的,那也只能排除钱小姐的嫌疑,那么,请你为我们解释一下,钱老爷到底是怎么被毒死的呢?”

    经营官-场多年的文煜儒面上捧着朝翎,但是在案件上却故意以疑惑相逼。这样的做法对于不熟悉官.场做派的人未必会发掘其中的夹棍,只会以为文煜儒尽到了县令应有的责任——对案件细细问审。

    如文煜儒所料,朝翎并没有发现他话中暗藏的玄机。

    他这话其实是将朝翎推到了一个高地,并且营造了一种期待感,增加后面的百姓对于朝翎期望。如果朝翎不能回答上这个问题,就会降低百姓对她的印象,削弱朝翎的影响力。

    反之,即便朝翎真的找出了凶手,也不会显得他这个县令过分愚钝。他问的这个问题还会衬托出他其实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县令,从而动摇自己之前在百姓心中有些负面形象。

    总之,无论怎么样,他文煜儒都不会亏。况且,他还从中赚了一笔。有朝翎这个变数导致局面不如江李氏的意那又如何,总归是他们算有遗漏的问题,怎么能怪到他身上呢?

    朝翎瞧着文煜儒从惊惶在到现在的稳重,也不知道想通了什么。但是如果小远说的是真的话,说不定这位正在盘算着怎么从江李氏身上薅一笔。

    不过,这位咄咄逼人的语气仍然令人不快。朝翎本来想直接回答自己当然有办法知道凶手是谁,但是被身后的李惊鸿拉了一把。

    朝翎回头看他,结果发现李惊鸿的状态依然没有好转,薄唇发白,隐隐有绛紫欲出,显然比之前还差了不少。

    “县令大人,不如你先让我朋友会后堂休息,他的身子太差,怕是熬不住。”

    “允了,如此朝翎小公子可以接着说你了解的案情了么?”文煜儒盯着皮笑肉不笑,手上还随意把玩着签子。

    “县令大人宽宏大量,让钱小姐也坐下吧。”朝翎笑眼弯弯,眉头都透露着对文煜儒的敬仰。

    见朝翎如此神态,文煜儒今日的心情有被安抚到,便顺坡下驴,随了朝翎的心意,成全了自己的名声。既然朝翎已经排除了钱瑞云的嫌疑,他也没道理再押着她了。

    此人已长跪,何必再生磋磨,卖朝翎个面子,他还指着这位小祖宗在皇上面前说好话呢。

    “没想到县令大人这次居然这么宽容。”

    “怎么可能宽容,你们没瞧见他刚才对那个小子根本不是那个态度,你们这些人就是容易被忽悠。”

    “县令大人也是会变的,狗蛋你不要在这里挑拨。你刚才还说钱小姐一定是凶手的,这不一下子就被这个小子调查出来的证据给弄清白了?我看啊,你还是不要在事情没有出来之前瞎说。”

    “我怎么就瞎说了?谁又知道钱老爷的尸斑原来是打捞起来之后才形成的,这错要怪不是要怪到上官仵作的头上去么?怎么就成了我的问题了?”

    “你不要胡搅蛮缠,真正的问题是你在这里搅混水,一点耐心都没有。”

    “呵,先前的证据就是所有都在指向钱小姐,你们敢说你们没有误会么?谁知道那个小孩居然会给出那么多有力的证据。”

    狗蛋说完这话也不留时间给同伴继续呛自己的机会,静静地听着朝翎后头打算怎么弄。

    不过,若是他站在那个小孩的角度,恐怕洗不清楚自己身上的可疑之处,更妄论帮别人证实她不是凶手。

    据朝翎所说,尸.斑如果是水捞起来后才形成的话,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钱老爷他被别人杀了丢河里,另外一种就是别人把钱老爷弄到了河里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