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樱道:“原来是这样。”

    奉远诚道:“所以并没有什么佳缘,你别在意。”

    濯樱听完奉远诚的解释,心情不由低落。他不仅被荒废了仕途,姻缘也被连累得有花无果,拒绝孔小姐一定也是源于心中的消沉。而现在又要勉强和她成亲。

    奉远诚愉快地松口气,朗朗笑道:“说出来以后,我觉得轻松多了。”

    濯樱认真地,剖明心意般道:“阿诚,你要积极振作,不能放弃追求。以后,如果你有其他的打算,我绝对不会阻碍你,我希望你高高兴兴的。”

    奉远诚怔一下,有些不解又受宠若惊,“我没有消沉啊,其实我高兴得不得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濯樱笑一笑,似乎将更多的考虑暂时埋在了心里。

    第二天早上,两架马车从北边的山脊上慢慢朝山谷里的土庄驶来,奉远诚和濯樱带着染松,仆妇阿平等人在门外遥望迎接。

    马车停在门前,婢女扶着吴氏下车,随吴氏来给濯樱做嫁衣的绣娘也提着布箱从后车上跟过来。

    一晃数年,濯樱已经脱胎换骨。而在濯樱眼中,吴氏却只是清瘦了些,眼和唇的弧度变得松而柔,更显得和蔼。

    从前吴氏对小濯樱的态度一贯是漫不经心,现在则是十分郑重。即将成为婆媳的两个女人互相打量对方,吴氏一路心存的顾虑很快被满足和自豪的感觉替代,别说南屏,整个覃城也找不出像濯樱这么漂亮的媳妇。濯樱则处处温顺而恭敬,感念奉家庇护她的善意。

    奉远诚对女人间暗中流淌的试探与衡量浑然不觉,高兴地问:“娘,路上走了多久?”

    吴氏道走了半个时辰,丢下儿子去问濯樱在山里住不住得惯?两人就那样一问一答地并肩往楼上走,竟然半点都不生疏。

    上楼后大家都坐在奉远诚房里。吴氏从濯樱的祖父问起,从濯樱的叙述中了解到一些奉远诚说不清的经历。听到濯茂寒冬里病逝时,身边没有一个人在,忍不住和濯樱一起落下几滴眼泪。

    说话说得投入,眨眼到了日中,不得不收起眷念不完的情绪,开办做嫁衣的正事。

    绣娘从布箱里拿出十几种深浅不同的红锦,让濯樱和吴氏挑选。

    吴氏喜欢老成些的深色,濯樱则喜欢轻盈些的亮色,就在濯樱犹豫着想听从吴氏意思时,奉远诚指着当中一块新颖的花色道:“这个最好,就要这个。”

    事后濯樱问他:“为何一定要选那个?”

    奉远诚道:“你一直盯着它看,显然是喜欢。我和你说过不要勉强,穿着自己不欣赏的衣裳走进奉家,如何能算得上称心的婚姻?”

    濯樱静静地没有说话,奉远诚心里慢慢升起一种慌张,口讷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够称心?”

    濯樱羞涩地说:“不是,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奉远诚问:“你以为是怎样?”

    濯樱两眼懵懂地说:“我不知道,好像,好像这些都是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