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一带着红鲤先逛了成衣店,主仆俩挑挑拣拣的选了些厚衣裳和御寒的物件,其实季家会定时请裁缝上门量身裁衣,主子身边也有专职的针线丫鬟,很少会选择成衣,可许知一不同,她没赶上选布料,身边也没人会做。

    红鲤虽然能干,学什么都很努力,但仅限厨艺上有些天赋,针线一事,实在不通。她本来还打算培养一下草儿的,但偶然得知她想攒钱赎身,就放弃了,其他两个打杂的,就更不用考虑了。

    两人连去了几家店,进进出出的,完全不知道被人一路跟踪着,一上午选了衣服,鞋子,手炉,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洗漱用品,多的红鲤的手都快拎满了。

    不一会便逛到了一家布行,满目的绫罗绸缎和各色皮毛晃的人眼花,各种颜色的布料应有尽有,色彩斑斓又高贵典雅,许知一看上了一匹用料考究、织工精细的妆花缎,颜色低调内敛、花纹精致细腻,任何女人见了都会爱上它。

    “夫人好眼光,这匹折枝花卉百鸟纹妆花缎是今日刚运过来的,全淳县只有我这锦绣坊有,寻常地方可是看不到。”掌柜的逢人就笑,声音轻柔的说道。

    这话一说,就感觉不便宜,果然一问价格,就把许知一劝退了,这匹百鸟纹妆花缎一匹价值五十两,这家店随随便便一匹布定价都在四五十两,是现在的许知一完全消费不起的。

    她还是被一匹布刺激到了,之前的宫灯,现在的锦缎,随便一个物件都成了奢侈品!“红鲤,你算算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

    红鲤想了一下说道:“姑娘出嫁时花了不少,这阵子几乎天天添菜,还买了笔墨纸砚,加上今天的,估计还剩下一百五六。”

    “只剩这点了?银子可真不经,贫穷太让人伤感了!还是要努力赚钱啊!走吧!去五公子说的宴云楼吧!”只逛不买实在难受,还是等有钱了再来吧!

    芳尘路很是热闹,茶舍、书斋、酒楼层出不穷,宴云楼离的不远,装修的不像个酒楼,风雅别致,意境高远,丝竹兰亭,一派从容淡然,也没有寻常酒楼那般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宾客们三三两两的各据一方,低声浅谈。

    一个偏僻靠窗的角落里,凌波附下身小声道:“少夫人和红鲤只是逛街,小人跟了一路,并未发现不妥,公子是否…”

    “再看看吧!”季珩思索了一会,淡淡的说道。

    待许知一带赶到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季珩一袭白衣,身姿孤傲,正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出神,老远望去,竟有种闲雅隐士遗世独立的感觉,清淡寂静又隐秘沉稳。

    “少夫人您来了。”凌波眼尖,见到人便上前见礼,还非常有眼色的接过了红鲤手中的东西。

    季珩也招呼道:“来了,坐吧!”

    许知一点了点头,然后在对面坐了下来,见红鲤和凌波都还站着,随即顺手的招呼道:“你们也一起坐吧!”

    季珩楞了一下,很快便没有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红鲤从前都与许知一同桌同食,到了季家才分开,纠结小会便兴高采烈的坐了下来,凌波鲜少与季珩同桌,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季珩说:“吩咐小二加点菜,你也坐!”才坐了下来。

    两凉四热有荤有素搭配也算合理,许知一见菜量不小,又加了一道鱼,还叮嘱红鲤:“待会你尝尝这家的鱼,感受一下?”

    看着与红鲤嘀嘀咕咕的许知一,季珩一幅若有所思的问道:“街上好玩吗?”

    “还可以,就是囊中羞涩,什么也买不起。”许知一笑着说道。

    季珩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全是今天新买的,面无表情的说道:“买不起还买了这么多?”

    许知一:“那里多了,都是些生活必须品,我连一匹布都没敢买,手里没钱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想买就买的生活?夫君,你可要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