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知道,总归在宫里,你们几个去那边找一找。”

    燕珩心里坠坠的,他隐去踪迹,悄无声息到了水边。那小皇后阿桃果然躲在这里,小小的人缩在船舱里,不注意看真找不到。燕珩打算上前,却见她只穿了件中衣,便不再靠近了。

    “他们在找你。”燕珩淡淡道。

    阿桃正抱着膝头偷偷哭泣,抬眼见燕珩站在岸边,她用手背擦去泪花,道:“我不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

    阿桃香泪盈腮,她以为燕珩是来抓人的,又往里面缩了缩,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燕珩听到宫人们的话了,心里有两分怜惜。可其中兼着国仇家恨,他狠心挑拣些冷言恶语,对阿桃道:“联姻是两国大事,容不得你矫情。”

    “我不矫情!”这话显然触到了阿桃逆鳞,她蹭地站起来,捏着拳头,兔子般眼睛气呼呼地瞪着燕珩,她咬唇道:“你爹!那楚国老皇帝!他好恶心,他没法碰我,就吃药,自己吃药不算。还拿,还用那器具碰我。我这么说,你还觉得我矫情吗?!”

    这等辛秘被她大胆点破,燕珩浑身如雷劈般动弹不得,他定在原地,涨红了脸,进退不得,半日不语。

    他在暗处眼见阿桃被女史找到,半拖半哄带回福宁殿。此时细雨如针,阿桃披散的长发上都是水珠。此时,阿桃回头看了一眼,深宫幽幽,她不定在看什么,燕珩却认为,她在看的是自己的方向。

    燕珩垂眸,往阴影里躲了躲,不禁回想起大婚那日阿桃的笑容。可惜,自那后,她就再难开心。

    “陛下,陛下?”阿桃唤一声,把燕珩从回忆里拉回来,眼下她正笑眯眯地望着燕珩,眸中带水,脸含春色,是还没被折腾折磨过的模样,如同一朵吸满露水的桃花,生机勃勃,这一切好似在肯定燕珩,他所做的都是值得的。

    “怎么?”燕珩问。

    “是你怎么了,想什么出神了呢?”阿桃已经梳好了头发,里间的宫女悄悄然退了下去,屋中就剩下他二人。

    “没什么,”燕珩摇头,“许是近日有些累了。”

    “累了?”阿桃担忧地说,“我听芸娘说,你每天要处理很多事情,若是忙,不必每日来看我的。”

    燕珩颔首,转问阿桃,“我看郡主这几日都特别开心,有什么喜事吗?”

    “当然有了。”阿桃扬起手中的信封,笑道:“你看,哥哥来信了。”

    “哦?是吗?!”燕珩装作惊讶,“信里写了什么,可否告诉我呢。”

    阿桃思索一会儿,索性将信拿出来,道:“其实也没什么,他跟我说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想家。”

    “那郡主想家吗?”燕珩问她。

    “先前是想的,但…”阿桃看了燕珩一眼,低下头道:“陛下对我很好,我也就不怎么想了。”

    燕珩与她对面坐着,距离极近,能扑捉到阿桃每一点表情变化,他将那些娇羞和悸动都看在眼里,突然觉得体内一股躁动,抑制不住地想要亲近阿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