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趁着阴雨天,辽军的大将萧达览帅兵沿城东小路前行。一路的哨探,确实没有发现伏兵。可他们没有料到,杂草从中却隐藏着一种威力巨大的机关“床子弩”。

    床子弩是囊括数十个弓弩的机关组合,并不用一根一根的发射,只要扳动机关就会毫无间隔的万箭齐发。只要一人摇动机关,可抵挡百人之众。更妙的是,发射的机关只要布置好,可以连接到数米之外的地方掌控。这也是辽军没有发现伏兵的原因。

    萧达览背后飘荡着五彩旗,骑在马上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谁想正在他自鸣得意之时,草丛中万箭袭来,半点躲避的地方也没有。

    “快,快还击”

    辽军的弓弩手慌忙上前还射,掩护主力撤退,可他们弓弩的牛筋受潮使不上劲。纵使运用如常,人力发射的威力又怎么能跟机械相比。

    “快撤”萧达览的尾音还没说完,便正中脑门,栽下马去,当场毙命。

    主将死了,随主将出去的3000人,回来的不过一两百。可谓是出师不利。其他的将领也不敢声张,只能密报萧太后,任她定夺。

    萧太后怕打击士气秘不发丧,只得在别处做文章来突破现在的僵局。

    萧太后通过密报得知宋皇御驾亲征,京城汴梁内部空虚,就想起出兵前埋下的伏笔。当初,萧太后试想一鼓作气兵临汴梁城下,城内的细作里应外合,进逼皇城。萧太后并非要消灭大宋,她只是想以此威逼宋皇议和,满足他们数额庞大的无理要求。谁知,竟困在澶州城进不得,退无功。她与韩德让等众臣商议,准备出一招险棋。

    萧太后派一支斡鲁朵绕道郓州去攻打京城汴梁。率领这支斡鲁朵的是耶律王爷是皇帝的叔爷爷,自持辈高位尊,平日里除了拥兵自重,还把持着大量的土地、粮食、财物和子民。这一直是萧太后的一块心病。

    这次派他去进逼汴梁城,表面上显得很是看重这支斡鲁朵,委以重任;实际上也是借机削弱他们的实力如果汴梁城负隅顽抗,斡鲁朵自会损兵折将;即使没有大的伤亡,他们无功而返,也给削减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萧太后料定:汴梁城没有那么容易被攻破,毕竟是京城所在,大宋也是人才济济。她不过是想给眼前的战局找出一个突破口。

    耶律王爷平日里做大惯了,哪里会想到内里的一层。只想着攻破汴梁城,立下不世之功,更有向辽帝索要钱粮的资本。于是,他率领着一万士兵绕道而来,陈兵汴梁城北。

    与此同时,萧太后又调辽国留守的军队,造成幽州一带大兵压境的局势,让驻守北境的杨延昭等将领无暇南顾。这样就把大宋的兵力隔成了三段。京城、澶州、幽州各自为战,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救援助力另一方这样一来,辽国的胜算就更多了一筹。

    对于大宋来说,幽州、澶州还都能稳得住大局。最要命的是京城。虽有邓国公张永德坐镇,可经不住暗箭难防。辽国事先潜入的细作并没有完全清除。有了城北的斡鲁朵做靠山,这些余孽伙同斡鲁朵的士兵,绑架了一些守城将领的家眷。

    辽军耶律王爷本是要以守城将士家眷的性命为筹码,要挟他们开城反叛。可对于大宋守城的将士们来说,不开城,家眷保不住;开城,自己就是叛国,是要诛全族的。这样一来,反倒是让有人清醒起来。其中一个守军队长张弛找到张永德说明情况,请邓国公想办法稳定大局,也救一救他们的父母妻儿。

    张永德一听所惊不小,问:“若说是一两家疏于防范,怎得这么多家”

    “国公,我们是去年才轮戍到京城的,家眷都在老家京东西路一带。谁成想这帮奸贼如此狡诈我们也是防不胜防啊。”

    原来早前辽国的细作打听到参知政事王钦一直弄权使诈、吃里扒外,只想着自己往上爬。便以重金贿赂了王钦。

    王钦当初想在皇帝继位时做些手脚好让自己有拥立之功,不想却被邓国公张永德遏制住贼心、化解于无形;此次战事起,王钦又劝皇上躲避金陵以示自己护驾有功,又被寇准一顿痛斥抢走了功劳。

    一想起往日的种种机遇被一一斩断,王钦的心中愤恨不已。面对辽人的贿赂,他觉得这是个财利双收的好机会。既得到了钱财,又可以借此泄愤。

    于是,王钦向辽国的细作透露:按照轮戍法,如今驻守京城的士兵来自京东西路。这对于耶律王爷来说简直是个太好的消息。他们取道郓州正是在京东西路,顺手抓几个毫无防备的汴梁守城将士的家眷,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王钦的一点私心,却造就了汴梁城巨大危机。

    张永德听了守将张弛的汇报,忙召集了皇城戍卫军首领曹璨和八王一道来商议对策。只是曹璨手里只有3000禁卫军,纵是撇开皇城不管,与守城的一万人合兵一处,也是寡不敌众。

    张永德叹道:“曹国公最善运筹帷幄。可惜人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