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土库曼这个月就要派兵。不然英国人支持的阿富汗将吞并整个土库曼乃至突厥斯坦地区。”王广圻道,“我们很担心,如果任由阿富汗做大,那么……”

    “不,我绝对不允许阿富汗占领土库曼。”阿富汗只是一个从印度分出来的贫穷国家。以波斯的骄傲是绝不容许阿富汗踩在自己的头上,何况是吞并原属于自己的领土。

    “是的,陛下,我国政府也认为失地应该完璧归赵,他人不得侵占。”王广圻道。

    “公使阁下,那我应该怎么做?俄国人正在我的土地上,如果派兵前往土库曼,那么他们一定会抗议的。”想到俄国人的凶狠,阿哈迈德眼中流入出一种恐惧。他其实要的是一支中国人无偿组建的新军,而不是真的要从俄国人手里抢夺土库曼那块贫瘠的领土。

    “陛下。军队必须亲自掌握自己手里。军队士兵的训练最少需要两年,有些军官的训练则最少需要二十年,好在陛下这两年派遣了不少军官到我**校学习,所以组建支一万两千人的新式步兵师。这些军官是足够的。我们只需要陛下派遣数名非常忠诚的部下前往这支军队担任主官,士兵可在陛下信任的部落里征召,他们到了土库曼后开始训练,不需两年便将是一支能征善战的强军。”王广圻道。

    “那他们以什么名义前往土库曼阻止阿富汗人?”阿哈迈德问道。“在经过训练之前,他们能打败阿富汗军队吗?”

    “陛下,他们将以贵国东北地区各部落的名义前往土库曼。并不是一支大军,而是无数支小军队。这样即使俄国人发现,那也只是地方部族的责任,而不是陛下的责任。”王广圻道,“阿富汗的军队同样只是部落勇士,而不是正规军。在前期,我**队可以协助贵国部落击败和驱逐他们,而后等陛下的新军训练好了,我**队将撤离土库曼。”

    条件真是没有任何挑剔的地方,阿哈迈德沉默了一会才道:“公使阁下,我知道真主不会无端赐福于信徒,贵国也不会没有目的就帮助我国拿回土库曼并建立一支军队。你能告诉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

    “陛下,”王广圻没想到国王会这么问,他高兴之余也很斟酌,想了一下才道:“我国在西北的威胁除了俄国以外,还有英国。突厥斯坦对于我国来说是一个缓冲地带,这个地方我国宁愿本土势力独立,也不愿英俄两国插手。而土库曼又是突厥斯坦的缓冲,更是东方联系贵国乃至整个中东的要道,我记得古丝绸之路就经过土库曼。不管是从安全的角度,还是从保护与贵国道路的角度,这个地方我国都不能让阿富汗染指。

    我国的考虑是,如果陛下不同意重新夺回这个地区,那么我国将支持希瓦汗国吞并这一地区。我作为驻波公使,本着两国的友谊,所以主动说服我国政府支持贵国占领这一地区。如果陛下认为这存在太大的风险,那我只能打电报去北京,让总理大人支持希瓦……”

    “不,不需要!”阿富汗和波斯只是贫富、贵贱之分,可希瓦对于波斯而言只是一支蝼蚁。现在这支蝼蚁在中亚呼风唤雨,几乎占领了整个突厥斯坦,如果让他再占领了土库曼,同时又得到中国的支持,那么在中亚地区,第一强国将是希瓦而不再是波斯,这种结果是任何一个波斯人都无法接受的,何况是波斯国王。

    “公使阁下,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和观点。明天……”阿哈迈德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仅仅是派出数名信任的臣子和一些部落勇士,“不。今天我就亲自安排这件事情,负责此事的大臣今天就会到公使馆找阁下商议细节,不出意外,这个月部落的勇士便可分批前往土库曼。我希望贵国能好好的接待他们。”

    “如您所愿,陛下!”王广圻想不到就这么说服了波斯国王。

    “但是,公使阁下,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俄国会崩溃,如果我在欧洲战争结束后看不到这一点。那么我将撤走军队,放弃土库曼地区。”阿哈迈德说道。

    “陛下,我对此完全赞同。不过我要说的是:不需要等到欧洲战争结束,以我国的判断,在欧洲战争结束前俄国就会崩溃。”王广圻道。

    “好!那我们就按照这个内容拟定一份密约。”只要俄军还深陷于欧洲战争,阿哈迈德就不担心他会对波斯怎么样,为此,他需要将事情确定下来,以避免中国把自己拉入与俄国无止境的战争中。

    美丽的玫瑰园换成了富丽堂皇的会议室,正当双方起草密约的时候。一个王宫侍卫官前来向国王报告,待他走后,阿哈迈德笑道:“公使阁下,我非常荣幸的祝贺贵国的军队又获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阿哈迈德此言没头没尾,王广圻正狐疑间,周翔宇在他耳边小声道:“大人,应该是中亚的军队在外里海地区再次击败俄军,前段时间听闻俄国从高加索抽调了一支部队前往外里海地区平叛。”

    里海东岸,北至咸海、南到俄波边界都是外里海州的行政范围,而外里海铁路。更是毗邻着俄波边界。中亚叛乱时正值俄国革命、政局不稳,是以俄国总参谋部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在与奥斯曼陆军对持的高加索战线里,将两个编制残破的师抽调至外里海州首府阿什哈巴德,这支部队的目的只是防御。不让中亚异教徒族军队攻入里海岸边,但已经将整个中亚地区视为自己势力范围的彭清鹏中将根本就不容许有俄军在里海以东。

    一万多精疲力竭、缺衣少弹的俄国陆军根本就不能守住阿什哈巴德,在一个骑兵师、一个野战师的进逼下,刚刚结束第一轮炮火准备,还不等冲锋,阿什哈巴德城外的俄国防线就崩溃了。而此时城内火车站汽笛轰鸣,一干俄军军官紧急退往里海东岸港口城市克拉斯诺沃茨克。

    在阿什哈巴德城下,身着长袍的39师师长马福祥看着俄国留下的浅钱堑壕和满地的尸首,道:“这俄毛子怎么现在这么不经打啊?”

    马祥福出身甘军,也就是后世的马家军中的宁马,庚子年与其兄马福禄,先在廊坊车站下马设伏,击退联军,后又在京城正阳门和联军雨中血战,殿后保护慈禧光绪西逃。新朝开国,本以为自己会随同甘军一起被裁撤的马家军却忽然被整编成复兴军第39师,师长也没有任命外人,而是任命了马福祥。

    根本就没有走关系、使银子的马家上下面面相觑,最后花了好大的功夫打听说这是总理大人亲定的。当时说到甘军,总参谋部是准备要裁撤的,不想有人提到了甘军中的马家骑兵算是关内少数能与蒙古骑兵相抗衡的骑兵,正准备在裁撤文件上签字的总理忽然停笔,据传总理当时是这么说的,‘马家军有过也有功,既然能打,那就留下,整编成一个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