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除了当值的内侍和宫女,就只有三个人,皇上、恒王、魏公公。

    叶雨潇和欧阳晟一进去,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皇上登时面色一沉,恒王更是眼风如刀。

    叶雨潇觉得这样太刻意,想要挣脱,但欧阳晟的力气太大,她奈何不了,只得放弃。

    欧阳晟牵着她到了皇上面前,方才松开了她的手,双双给皇上行礼。

    皇上这几天正在为熙朝与扈祁国交战的事犯愁,却生生被拖来处理这等儿女情长的琐碎小事,心情烦躁得很,一开口就言语不善:“齐王,恒王状告你假和离,犯下欺君之罪,可属实?”

    “臣不曾欺君。”欧阳晟拱手道,“数月前,臣与叶氏确已和离,从未欺骗过皇上。”

    和离了?和离了还当众牵手!皇上怒道:“今日你在恒王府声称族谱上仍有叶氏的名字,恒王及诸多侍卫都听见了,你还敢狡辩?”

    “族谱是用来骗恒王的。”欧阳晟轻松作答。欺骗皇上,是要砍头的,但恒王又不是皇上,随便骗。

    魏公公大松一口气,齐王到底不傻,知道把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先摘掉再说其他。

    叶雨潇暗生佩服,这家伙比他高明,怪不得不肯由着她去拿捏恒王的把柄。

    恒王看着欧阳晟,拳头开始蠢蠢欲动。他今日一心想用欺君之罪置欧阳晟于死地,却没想到他竟三言两语就化解了!

    欧阳晟的答案有点出乎皇上意料,让他不得不重新理了一下思路:“那你为何要欺骗恒王,强抢叶氏回齐王府?”

    “这还得感谢恒王。”欧阳晟道,“自南疆一役,臣对叶氏暗生情愫而不自知,直到目睹她与表哥的定亲宴,才发现自己心如刀绞,万般不舍。但臣恪守礼节,虽心有不甘,也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曾想这时恒王横空而出,当众跪求信阳侯,让臣深受启发。臣决定向恒王学习,勇敢无畏,为了所爱的人,舍弃颜面与身家性命于不顾,所以才欺骗恒王,强行带走了叶氏。”

    他口口声声说是跟恒王有样学样,皇上顿时语塞。

    因为的确是恒王坏人姻缘在前。总不能恒王搅黄了顾长平的亲事,他不但不处罚,反而要赐婚;而欧阳晟抢走了叶雨潇,他却要将其治罪吧?

    即便他是皇上,处事也得公正公允,不然难堵悠悠众人之口,那些御史也不是吃干饭的。

    想到这里,皇上顿时觉得是恒王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尴尬境地,看向他的眼神锐利了许多。

    欧阳晟竟如此擅长诡辩!恒王目露凶光,但此刻的问题,显然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他只能上前几步,对皇上道:“父皇,儿臣跪求信阳侯,乃是正大光明,但齐王强抢叶氏回府,这算是什么?聘则妻,奔则妾,难道他是要置平南王府的脸面于不顾,金屋藏娇,纳叶大小姐为妾么?”

    今天弄死欧阳晟看来是不可能了,但只要皇上判决他与叶雨潇的婚姻依旧无效,他就还有可乘之机。

    不,其实欧阳晟死不死,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只要能娶到叶雨潇,他就算目的达成了。

    恒王真盘算着,却见欧阳晟不等皇上发话,便俯身跪倒,以额触地:“今日即便皇上不召见臣,臣也是要来见皇上的。臣恳请皇上,看在臣对叶大小姐一往情深及以前多有愧欠的份上,成全臣,让臣与叶大小姐破镜重圆,再续前缘。臣愿为皇上潜入扈祁,拿下智牙斯的人头。”

    皇上惊愕半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愿为皇上解忧,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欧阳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