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叶雨潇为信阳侯治病那会儿,叶承志被欧阳晟揍过,至今有心理阴影,哪怕他只是看了几眼,他也不敢再多待,寻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走了正好,欧阳晟马上声称临时手术室需要消毒,遣退了室内所有的奴仆。

    叶雨潇看出他是有话要讲,笑瞅了他一眼:“挺会找借口,连手术室消毒都知道呢。”

    欧阳晟寻了张椅子坐下,下巴朝胡德兴的方向一抬:“你觉得此人如何?”

    一个伤者,一个病人而已,能觉得如何?叶雨潇顺着他的视线,盯着胡德兴看了一会儿:“呃……挺胖的,皮下脂肪太厚,会增加缝合的难度?”

    这是什么回答?欧阳晟愣了一会儿,仰头大笑。

    笑得有点莫名其妙啊……但叶雨潇没功夫揣摩他的用意,她得抓紧时间做术前准备工作。

    欧阳晟知道她这会儿忙,倒也没再卖关子:“你父亲和你继母,已经决定把你嫁给这个人了。”

    把她嫁给胡德兴?叶雨潇打开医箱第二层,翻出了一件白大褂:“因为我执意要给他做手术,会接触到一些不该接触的部位?”

    欧阳晟起身,接过白大褂,帮她穿上:“原来你很清楚。”

    这种事,她不算第一次经历了,自然清楚了,不然明澈医馆为何只接诊女人和孩子?叶雨潇低头,看他扣扣子:“决定就决定吧,随便决定,难道他们能绑着我上花轿?”

    她为何不怕?欧阳晟疑惑着扣好最后一粒扣子,直起身来:“你可知道,只要胡家下了聘礼,你就算是胡家妇了?到时如果你不肯上花轿,他们可以上官府告你的。”

    “你的意思是,我爹和我继母把我嫁出去,根本不用经过我同意?甚至不需要我露面?”叶雨潇去拿酒精瓶的手顿了一顿。

    “等你做完手术,走出房门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胡家未过门的媳妇了。”欧阳晟抓起酒精瓶,塞进了她手里。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叶雨潇诧异道,“你的心上人就要被别人抢走了,你却还在这里跟我闲聊?”

    她这副理直气壮指使他的模样,他怎么就这么受用呢?欧阳晟伸手去摸她鬓旁的发丝:“放心,我早安排好了。”

    就知道他会筹谋好一切,不然不会来跟她讲。叶雨潇发现她越来越了解欧阳晟了,不禁得意一笑。

    欧阳晟看了看简易手术台上的胡德兴,问道:“他真的伤得很重?”

    “当然是真的,这能唬人么?”叶雨潇说着,拿出两个口罩,分给了欧阳晟一个。

    “那这可真就奇了怪了。”欧阳晟听话地戴上口罩,学着叶雨潇,给自己消毒。

    “怎么奇怪了?”叶雨潇问道。

    “你继母只顾着把你嫁给胡德兴,根本不担心他的伤,因此我寻思着,这必定是一出戏,他们断定胡德兴伤得不重,所以才毫不在意。”欧阳晟道,“可是你却说,胡德兴伤得很重……这岂不是太奇怪了?”

    或许是很奇怪吧,但叶雨潇这会儿没精力去分析,她戴好手套,扬了扬止血钳,道:“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我得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