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欧阳晟为什么要带他来看这个?对此胡中正倒是有点疑惑。

    “你不过来诊诊脉?难道你看不出来,你孙子伤得很重?”欧阳晟见胡中正仍无反应,再次出声。

    有什么好诊脉的,胡德兴大腿根上的那道伤口,他看见了,也就巴掌长短,诚如胡氏所言,不碍事。倒是叶雨潇给他灌了麻药,又用针戳他的肉,让他遭罪了。不过只要能娶到这个挣脸面的媳妇,遭点罪也没什么。

    胡中正心里这般想着,但还是挪了过去,把手搭在了胡德兴的手腕上,免得欧阳晟又催他。

    这手一搭,胡中正一双昏黄的眼睛骤然睁得老大,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似的:“这,这——”

    “这什么?我骗你了么?你孙子是不是伤得很重,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欧阳晟问道。

    胡中正不相信,再次诊脉,又跑到叶雨潇的那一边,仔细看胡德兴的伤口:“德兴这伤口明明不深,到底是怎么搞的??”

    “运气不好,正好伤在主动脉上了。”叶雨潇回答了他,“主动脉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一刀子下去,血会喷出来的地方。”

    欧阳晟生怕他不懂,随手拿起一把用过的手术刀,在他颈侧比划了一下:“比如这里,我只需要轻轻一下,你就会血喷如泉,转眼毙命。”

    他解释就解释,能不能把刀拿远点!胡中正今日连番被刀剑架在脖子上,忍不住地腿发颤:“侯,侯爷,我,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家德兴真的伤势严重,辛苦宁惠夫人了……”

    “不辛苦,反正马上就不管了。”欧阳晟说着,拿起了一块干净的纱布,对叶雨潇道,“来,咱不缝针了,摘了手套,来把手擦擦。”

    叶雨潇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投来疑惑的目光。

    欧阳晟解释:“你父亲已经在写庚帖了,要把你嫁给胡德兴。因而你二表哥让我把你带回去,至于胡德兴,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庚帖都已经开始写了?叶雨潇剪断羊肠线,把缝合针丢进了铁盘子里:“那行,为了我后半辈子的幸福,这人我还是不管为妙,希望他福大命大,能自己挺过去。”

    其实伤口已经缝合好了,但胡中正没见过,不懂,一听她这话就慌了:“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手术还没做完,怎能半途而废?”

    他想着胡德兴刚才的脉象,心里是真急,上前把胳膊一张,拦住了叶雨潇的去路。

    “不许我们走?行。”欧阳晟也不推他,拉着叶雨潇,在远离手术台的椅子上坐下了,顺手还给叶雨潇倒了一杯茶。

    闲坐喝茶?这不行,这可不行!但是,胡中正没勇气,也没实力硬拽着叶雨潇去重拿缝合针,只好把脚一跺,跑出了手术室。

    他提着袍子,喘着气,以最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回廊尽头的屋子里,扯住了胡氏:“你不是说,德兴没事吗?他现在脉象微弱,只剩下了半口气,这叫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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