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嬷嬷来到梅香苑,拂柳穿着华美的单衣,蜷缩在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而这梅香苑地处最偏僻的角落,阴冷潮湿,没有地龙,屋里也没有生火盆,整个房间就跟冰窖似的。

    池嬷嬷穿着厚厚的棉衣,都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拂柳见到池嬷嬷,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起身扑了过来:“嬷嬷,原来颍川王妃是只笑面虎,看着跟活菩萨似的,特意安排我住到梅香苑,可是我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就是个牢房,又冷又潮不说,还不许随意走动。我在这儿呆着,没有饭吃,也没有水喝,已经丢了半条命了。”

    池嬷嬷一把将她推开,骂道:“这是你自讨的,能怨谁?我好心带你出宫来透透气,特意叮嘱你,要遵守颍川王府的规矩。你倒好,半夜偷偷溜出去,打着皇上密旨的旗号,敲开了颍川王的门,爬上了他的床。你可知道,仅凭你假传皇上密旨的事儿,你脖子上的脑袋就已经保不住了。”

    拂柳却道:“我假传皇上的密旨?那都是颍川王的一面之词,有谁能够作证?若非颍川王自己愿意,我又哪能爬上他的床?就算是我勾引他,那也得他自己愿意不是?颍川王不过是因为害怕颍川王妃那只母老虎,所以把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罢了。唉,男人啊,都是这副德性,我也不指望他什么了。”

    “但是,池嬷嬷,我是您带出宫来的,我现在成了这副样子,您脸上也没有光。相反,如果我能在颍川王府挣得一个名分,必定少不了您的好处。您就帮帮我吧,帮我向颍川王妃求求情也好。”

    池嬷嬷冷声道:“帮你向颍川王妃求情?我哪来的脸?”

    “嬷嬷,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去死?”拂柳哀叫了一声,“皇上让我和倚翠跟着您出宫,本来就有把我和倚翠赏给颍川王的意思,如果您帮了我,皇上看着也高兴,是不是?”

    池嬷嬷看着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的是没错,颍川王府至今连个通房都没有,王爷独住书房,无人伺候,我本来就打算在恰当的时候,安排你和倚翠去伺候王爷的。是你自己不拿我当回事,在没有知会我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去爬了颍川王的床,才造成了这副不可收拾的局面,你但凡尊重我些,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嬷嬷,您还没看出来吗?”拂柳叫道,“颍川王妃善妒,根本就没有容忍之量。照您的法子按部就班,这辈子也别想给颍川王安排上通房。惟有像我这样剑走偏锋,才能成事。您瞧,我这不就已经成功了吗,只要您帮我这最后一把就行了。”

    “你现在才想起来让我帮你?你先前做什么去了?”池嬷嬷冷笑道,“若是一个二个都像你这样擅作主张,还要我做什么?”

    “嬷嬷,您这是铁了心不帮我了?”拂柳绝望道。

    池嬷嬷用行动回答了她的话,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池嬷嬷这边刚迈腿,她刚才跟拂柳说的那些话,就已经原原本本地传到了叶雨潇的耳朵里。

    小纂剥着橘子,帮她分析:“看样子,池嬷嬷也不是个好东西,寻思着给王爷安排通房呢。不过她跟拂柳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不是一伙儿的啊……叶雨潇稍稍放了点儿心。

    小纂把剥下来的橘子皮埋进香炉里,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橘子的清香味儿。

    叶雨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足地笑了。

    小纂见叶雨潇露出笑容,连忙问道:“王妃,您是不是有方法对付拂柳了?”

    叶雨潇“嘁”了一声:“一个不安分守己的宫女罢了,至于用对付这个词吗?你应该问我,想要怎么处置她。”

    正说着,小丫鬟来报,池嬷嬷来了。两人这便住了声。

    池嬷嬷走进房里来,给叶雨潇磕了一个头:“王妃,拂柳这丫头不知廉耻,冥顽不灵,奴婢无能,管不了她了,请王妃全权发落吧。”

    叶雨潇掰了一瓣橘子,送入口中,不紧不慢地吃了,方才道:“她是皇上的人,我可没有权力发落,只能把她送回皇上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