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慧是在邵氏膝下长大的,对她很是了解,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没有办法。看来,想要治伤,还得靠她自己。杨淑慧仔细地想了想,对邵氏道:“母亲,咱们这样是不行的,还是得去求颍川王妃,即便不能求得明澈医馆的收治,也要求得她的原谅,不然没有大夫肯为我医治。”

    “如何去求?”邵氏这会儿的心情很不好,语气很不善,“颍川王妃这个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就算你现在带着你身上的窟窿,跪到颍川王府的大门口去,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叶雨潇的确不会多看她一眼,因为毒害她的元凶,是她的姐姐杨昭仪,而不是她。她甚至都不知道杨昭仪要对叶雨潇下手。

    所谓解铃还得系铃人,想要求得叶雨潇的原谅,就必须得杨昭仪亲自向叶雨潇忏悔道歉。

    杨淑慧摸了摸肚子上的伤,疼得一个激灵:“母亲,我想进宫去,见一见姐姐。”

    邵氏沉下了脸:“你姐姐已经被贬入冷宫了,你现在进一趟宫,上上下下得打点不少银子,何必费这个事。”

    “我想去跟姐姐商量一下,给我治伤的事。”杨淑慧道。

    邵氏瞥了一眼她的伤口,道:“我看你的伤也没那么严重,我让人给你敷点金疮药,再用布带子缠紧一点,就不会流血了。其实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治伤,而是赶紧去岭南王府,用你的伤要挟他们,叫李世子赶紧娶你过门,不然你这一剪子,就算是白挨了。”

    邵氏说得很有道理,可是相比起岭南王府的亲事,她更担心自己的性命。杨淑慧默默地想着,没有跟邵氏犟嘴,任由她让丫鬟给她上药。

    金疮药膏涂抹到伤口上,火辣辣地疼。杨淑慧不自觉地喊着“哎哟”,问邵氏:“母亲,这不是御街上的那种金创药膏吧?”

    邵氏没好气地道:“御街上的那家药铺,是颍川王妃开的,他们不肯把药卖给我们。就是这个金疮药,买来都不容易,你凑合用吧。”

    没人给她治伤也就算了,现在连好药都用不到,杨淑慧倍感委屈,抹着眼泪,让丫鬟给她上了药,又用一条布带子把伤口紧紧地勒了起来。

    如此一来,她的伤口的确不再流血,可是却疼得她眼冒金花,险些晕了过去。

    邵氏待她处理完伤口,马上命车夫把马车驾到了岭南王府巷口。但她并没有陪着杨淑慧一起,而是把她和她的贴身丫鬟阿云丢下后,就乘着马车先走了。

    杨淑慧站在巷口,忍不住地苦笑。尽管她让邵氏养了十来年,但不是亲生的,就是没人疼。邵氏这是被岭南王妃给骂怕了,所以不肯陪着她一起了。

    阿云想着岭南王妃盛气凌人的样子,有点犯怵,小声地问她:“二小姐,咱们要进去吗?”

    “进去做什么,岭南王府的小厮马上就要来赶人了。”杨淑慧说着,扶了她的手,用她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巷口。

    此时邵氏不在,正是好机会,杨淑慧把她自己和阿云身上的首饰全给扒了下来,从宫城门口一路打点着,去了冷宫。

    她这一番折腾,等进到杨昭仪的房间时,已是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了。

    杨昭仪见了她这副模样,大吃一惊:“淑慧,你这是怎么了?”

    杨昭仪曾经是这后宫里消息最灵通的人,如今却连外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了。杨淑慧唏嘘一时,把事情讲给了她听。

    她知道杨昭仪肯定是和邵氏站在同一边的,所以没提邵氏让她带着伤去岭南王府要挟李赞的事儿,而是扯了个谎:“姐姐,是母亲让我进宫来找你的,她让我想办法,尽快把伤口缝合,好去岭南王府,跟李世子商议婚事。”

    “你既然进宫来找我,想必是已经有主意了?”杨昭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