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一片天地,突然觉得自己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逍遥门这边,天还黑蒙蒙的,练武场便那边便有了一阵动静。

    童晏负手走过来,走路无声,没让正在练武的张恒发现,站在了一个木桩后面,看了起来。

    张恒也没有发现他,目光沉静,行走带风,手中木棍狠狠往空气中一划,转眼又变换成另一个动作,每个招式间都充满了狠劲儿,不过一刻钟便已经大汗淋漓。

    但是张恒没有停下来。

    童晏不禁看得微微皱眉,心里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张恒到底还年轻,恨就是恨,恨得分明,但是也太着急了些。

    童晏弄出了些动静,张恒立即敏锐喝道:“谁!”一转头,却见是童晏,他这才连忙停下了动作,恭敬道:“师祖。”

    童晏这才走出来,略一颔首:“这么早就来练功?”

    童晏之前就听弟子们说了,新进门内的张恒十分勤奋,每天天不亮就来练武场练功,晚上又是最后一个走的。

    而在刚刚,童晏也看到了,张恒一招一式读对自己要求十分严苛,他心里又是叹了一口气,但对方到底又是自己的徒孙。

    张恒眼中的狠劲儿完全消散了,他对着童晏很是恭敬,点了点头,回:“是。”

    童晏便道:“起来得这么早,又休息得那么晚,恒儿,练功之余,还是先保重身体。”

    张恒点了头,但看他沉默答应的模样,童晏便知,张恒是半点儿也没听进去。

    他不由又皱了皱眉,语重心长道:“恒儿,勤奋是件好事,但不要太执着了,不要执着于过去的仇恨。”

    张恒听得眼中也起了些波动,他忍不住打断童晏,固执极了:“师祖,怎么能不执着?我亲眼看着我的亲人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执着?”

    张恒眼中波动渐大,少见地露出了几分绝望之色,看得童晏心里也不太好受。

    “人死不能复生,恒儿,男儿当拿得起放得下,太执着于过去的仇恨,对你也不好。”

    张恒也只失控那一瞬,见童晏依旧劝导,便又冷静下来,不再吱声了。

    童晏摇了摇头,心知多说无益,张恒也不会听进心里,便只叹了口气,沉沉道:“仇恨循环往复,如此一心念仇,子子孙孙,只怕会有无穷尽的仇恨啊。”

    童晏不再多说,摇着头转身离开了,到底还是没舍得,留下一句:“恒儿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年轻人,一定要休息够。”

    “是,师祖。”张恒还是应了声,比恭敬多了几分亲近,他知道童晏还是为自己好。

    师祖说得有道理,只是那些仇恨,又怎能,说放下便放下?张恒有些难过,但很快,就变成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