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欢喜。”

    沈顷婠就站在几步之远,眉目含笑,眸中神光温柔而专注,她轻启薄唇仿若低喃:“我曾想过,若是慎儿恢复女儿身,会是何等的倾国风采。今日一见,果真是清艳脱俗翩然若仙。”

    以前林思慎是男子身份,虽然她相貌的确出众,在京城之中也颇有名声。可外人都道她是男生女相阴柔白面,就算是夸她一句漂亮,语气间似乎都带着一丝鄙夷和异样。

    娘亲和墨竹也夸过林思慎漂亮,可林思慎从未放在心中。

    今日同样是夸赞她的相貌,从沈顷婠口中说出的话,却让林思慎心跳加速,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她摸了摸微红的脖颈,垂眸轻声道:“哪有郡主说的这般...尚可罢了。”

    林思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心甘情愿的为了一个人,换上女子衣裙,且只是为了让那人看上一眼。而那个人,还是个同她一样的人,同她一样身为女子的沈顷婠。

    可如今这般做了,她心中却丝毫不觉奇怪,除了些许的别扭和羞怯之外,瞧着沈顷婠惊羡的目光,听着她口中道出的赞誉,她只有满心的欢喜和安心。

    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神仙玉骨,却不自知的林思慎,沈顷婠咬着薄唇轻笑了一声:“慎儿可知,我如今倒是有些庆幸。”

    林思慎抬眸看着沈顷婠,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因何庆幸?”

    沈顷婠垂眸淡淡一笑,眼中神光竟是有些悠远:“若慎儿是将军府的小姐,恐怕前来提亲的王侯世子,早就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

    林思慎先是有些别扭的笑了笑,而后赞同道:“若娘亲当初没瞒着我的身份,恐怕你我之间也并无婚约。”

    话音才落,沈顷婠抬眸看来,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勾唇一笑。

    沈顷婠颌首,抿唇浅笑低吟:“想来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林思慎深吸一口气,抬步走到沈顷婠跟前,眯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儿,负手悠悠问道:“如今衣裳我也穿了,可是我问什么郡主便答什么?”

    沈顷婠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虽然她如今穿着女子衣裙,可言行举止间还是改不掉随性慵懒:“你且问就是。”

    林思慎问了一个自己想破头,都未曾想出来的答案:“郡主要扶持的人既不是二皇子,又不是四皇子,难不成是七皇子?”

    除太子之外,如今尚且在世,且耳聪目明的皇子也就剩下那么三位。

    二皇子沈忻泓,四皇子沈忻洵,还有六皇子沈忻易。

    二皇子和四皇子就不必说了,这六皇子可是个风流快活嗜酒成性的散漫之人,几年前皇帝寿席之上,他醉酒闹事惹的皇帝不快,被贬去雍州当了个州官。

    说来这六皇子也是京城的一个笑话,他常年一副醉酒模样,不束冠披散着头发也就罢了,衣裳也总是褶皱敞开,任谁见了他,都不觉着他像是个皇子,倒像个街上醉酒的泼皮。

    皇帝厌极了他,若不是念在他是自己儿子的的份上,恐怕早就寻了个由头将他砍了头。

    好好一个皇子,成年之后未曾封王,就这么被驱往雍州当州官,他可比四皇子还没存在感。

    林思慎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六皇子沈忻易了,除了他之外林思慎再也想不到还有何人,能让沈顷婠为之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