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德十三年,年仅五十四岁的老皇帝齐如玉驾崩。临驾崩前夜,突然回光返照,亲手书写圣旨一封:传位于四皇子齐一柏,原太子封为槲叶王,前去斛州,封六皇子齐与墨为京景王,值守京城。

    圣旨一下,顿时人心惶惶,人人都以为太子殿下会不顾圣旨,夺取本属于他的皇位时,太子却果断地离开了京城前往斛州。虽令人疑惑,但大家心口的巨石总算放了下来。

    不多时,四皇子齐一柏便于京城登基。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并改国号为正德,意为,正身克己,德才兼备。但因老皇帝刚驾崩不久,为表尊敬下令一切登基仪式从简,并亲自执白衣,入素食,为其守孝三年。

    正德五年,新皇齐一柏已登基五年,天下在他的治理下一片祥和,国家强大富饶。提到当今圣上,人人都要心服口服说上一句:“是个明君。”

    御书房内,明君齐一柏正一本正经地给自己的弟弟齐与墨传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

    齐与墨摸了摸鼻子,看着滔滔不绝的皇帝,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自己又要在皇宫蹭上一顿御膳房的饭菜了。这样想着,他便开始打量起这御书房起来。只是打量着打量着,眼皮忽的沉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忽然消失了。紧接着,一道视线像刀子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齐与墨。昏昏欲睡的齐与墨似是有所察觉,他一下惊醒,一抬头就看见了脸色黑沉的皇上。

    “嘿...嘿嘿,皇...皇兄说的是。”齐与墨摸摸鼻子讪讪的说道。

    齐一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润润干涸的嗓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黑了。他在这站着半晌,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堆,嗓子说到冒烟,腿站到酸痛。齐与墨倒好,在这坐着差点睡着。

    越想越气的齐一柏“啪”地一声放下杯子,语气出奇地温柔:“噢?我说的是,那么我刚才说什么了?”

    齐与墨浑身一激灵,他刚才差点睡着,怎么知道皇兄说了什么。但结合他一般来说找自己谈话的理由以及近在日程的选妃,他大约能猜到齐一柏刚刚所说内容。

    “皇兄刚刚不是说半月后的选妃吗?我觉得我还小,不太需要娶妻,所以选妃我就不去了吧。”说完齐与墨就抬头看了看齐一柏的脸色,发现齐一柏比起刚才脸色稍缓。暗搓搓在内心长嘘了一口气,又感慨还好自己聪明。

    只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又听齐一柏说道:“哼!我们大齐王朝虽说娶妻时间略比他国迟些许,但我在你这么大时,灵儿都会喊父皇了。你觉得你还小,朕不要你觉得,朕要朕觉得。”

    说完也不给齐与墨反驳的机会:“反正届时,朕要是看不见你....”后面的话齐一柏没说,他只轻轻抬起眼眸看了齐与墨一眼。

    齐与墨一颤,他自然明白皇兄整人的法子,于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齐一柏的脸色缓和下来,留了他在御膳房进食,随后将他送出宫外。

    第二日天明,齐与墨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直奔西楼而去。

    春日清晨的阳光并不强烈,反而带着些暖意照在翠绿欲滴的小草上,草上还有些许露水,在阳光的照耀下,也闪耀地像颗珍珠。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迈着清闲的步伐,开启了新的一天。早起摆摊的吆喝声,小孩子的笑闹声混合着些女子的轻笑声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早点摊上,有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聊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齐与墨小王爷身上。

    “嗨,要我说啊,咱这当今圣上确实是很贤明,天下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可他这一母同胞的弟弟可着实跟他相差甚远,不仅日日沉迷于西楼头牌,还天天闯祸,让皇上给他收拾烂摊子”

    那大汉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可皇上还这么宠着他,他那可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就是说啊,我要是有这样的弟弟,一天得揍他个八百回,”旁边的白衣男子接过话茬道:“不过要是我弟弟长齐小王爷那样,我还真舍不得打他。”说着,自顾自的笑了,周围的人也都被逗得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