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茉妍腹中不足两月的胎儿,到底没保住。

    朱瞻培少年心性,加上自己对未来莫可名状的恐惧,统统转化成狂风暴雨般的征服感,让他欲罢不能。此刻,也让他追悔莫及。

    除了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内侍平安,他的身边,就只剩下这个亦姊亦母的女人。

    所谓姨父,兰才人并不是他的生母,姨父不过是把他当成一枚棋子。所谓叔父,若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但不会帮自己,还会第一个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朱瞻培叹了口气说:“你别哭了,明日还有一天时间,我去把两件事给办了,让你安了心,也不枉你为我痛这一场。”

    许茉妍坐在床上,很快止了抽抽搭搭,想听听他说的是哪两件事。

    只听朱瞻培继续说道:“我虽年轻,但也是个男人。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给你的任何承诺,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明日我去求太子妃,就说是我逼迫你发生了关系,请她做主,让我将你先收房做个夫人。虽没名分,但你可以光明正大住在王府里。等我满了十八岁,可以大婚,定会娶你为妻。亦或者那是,你就是我的皇后。”

    许茉妍别的没往心里去,唯独听到“皇后”二字,不由得心中精神一振:是啊,若是这次行动能够成功,北伐大军回来的时候,他就是皇上了!照他的心性,必不会慢待自己。

    她按捺住内心狂喜,轻声问道:

    “那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事,就是今晚定要杀了那个,比我小一天的女人,也解了你我的后顾之忧。有她的存在,仿佛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来路不正,那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我已经打听清楚,她与她的师兄呼延锦住在一处,两隔壁的院子,府里人不多,等她睡了之后再下手。呼延锦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直守着她。”

    “为什么不能是今晚?这天才刚擦黑”许茉妍恨不得立刻就让花荞消失。

    “之前汉王差人来说,今晚让我去一趟汉王府,这件事更重要。后天一早大军就要从德胜门出发,文武百官都要到德胜门跪送,呼延锦是三品大员,不可能不去,你还怕他跑了?”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扶着许茉妍躺下,看着她愧疚的说:

    “这次是我粗心,害了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别回去了,就在王府里休息,明儿一早我就进宫,这会我得去找汉王。明天,一切过了明天就好了。”

    有了这个“明天”,许茉妍一夜无梦,连朱瞻培回来了,又走了,她都一点不知道。

    “夫人,您醒了。王爷说了,让您吃点东西再回床上躺着,千万别累着。王爷进宫去了,一会就回来。”丫头端着水进来说到。

    王府里的“夫人”,可不同于民间的“夫人”。大明实行的是一夫一妻,民间百姓家里,男人娶的正妻叫“夫人”,到了王府里,这个称呼就是没名分的妾。若是夫人无所出,在宗人府那里,甚至连鲁成王府册都不能入。

    王府里的王妃和侧妃,才是上了皇家玉牒的正牌主子。

    自己一个指了婚,准备做王妃的秀女,腆着脸跑来做个夫人,许茉妍也是一肚子委屈。

    她这里一碗肉粥都没喝完,朱瞻培便兴冲冲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