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特眼里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他站起身,俯视着薛夜,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好,好。”他“哐”地一声踢翻了医院的床头柜,上面的小台灯和摆件哗啦啦地摔在地上,零散一地。医生大概也怕,于是怎么样都不进来,反而在门外退得更远了,生怕被牵连。

    “我...我真的不想再这样听你的了,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我有权利决定生不生。而且...而且......”

    “你他妈想不生就不生?呵,我以为你想再要个孩子,就为了五年前那件心事。于是我盼了五年,背地里找医生,什么都听,就为了给你个孩子。结果你他妈说不要就不要,你有权利决定生不生?你有权利?那你就去法庭告老子啊,看他们是听你一个Omega的,还是听我的!”

    希尔特怒气冲冲发泄完一通之后,大步流星地踢开房门走了出去。门“哐”“地一声关上,把薛夜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房间里只有薛夜一个人,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这样的平静下,暗藏着悲伤。他抱紧被子,重新把自己蜷了起来,无声地流着眼泪。

    他不想怀孕......他不想......

    可谁来听他的呢。

    他被希尔特丢在了医院,后者大概怒气冲冲地飙车走了。医生敲门进来:“夫人......?”

    他呆呆地凝望着窗外那个花园,听见声响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温和地笑了笑。

    “......呃,是这样的。有很多的产妇都会情绪失控啊,我们也有相应的心理咨询。其实这是正常的,但说不定过几天,您就想通了。”

    薛夜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没关系。”

    他和希尔特之间的事,他也没那兴趣让别人知道。而且说了有什么用,正如希尔特所说的,他只是个结了婚的Omega,他又是堂堂上将。估计外人也只会说,小夫妻之间的矛盾,过几天就好了,多照顾照顾你丈夫。

    他只是不想让这种表面的平静美好再维持下去了。或许,从一开始,这场婚姻就像是一场假象,五年前那件事只是给它增加了一道裂痕。从始至终,希尔特对他的爱就是具有攻击性的,把他牢牢禁锢在掌心。

    他理好自己的衣领:“我准备回家了,谢谢照顾。”

    “呃......其实您可以在这里再待一会,我们这里可以实时监控到您的身体健康......”

    “他有说过我必须待在这里吗?”

    “没有,但是......”

    “那好,我现在就走。”

    医生无奈地翻看着记录,也没能想出什么原因能让他留在这里。薛夜匆匆地离开房间,一句都没有听医生的挽留。

    希尔特把车开走了,也没有给他留一个司机。他什么都没说,眼里也看不出什么失望或难过,只是平静地换了条路,去找打车的车站。所幸,医院在市中心,周围四通八达,走几步便可以看见车标。

    估计希尔特是气狠了,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他坐上出租车,司机扭头:“去哪里啊,先生。”

    “去新大街,001号。”

    车子平稳地行驶,隔音效果好到薛夜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安静的环境内,忽然一声手机的振动声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