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欧阳月身上,庄敬不想解释什么:他真的不想有太多牵连——可惜,这欧阳月竟然和叶菁菁绑在了一处。

    若只是叶菁菁自己一人,庄敬猜想:她此刻一定在三十三层。

    “连自己女儿都帮不上,你很惭愧吗?”

    欧阳流离有心骂人,可庄敬数次救他,一时间心底实在是憋屈到了极致,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女儿的处境,她自己一定很清楚;现在……你的处境,你自己清楚么?”

    “我……我的处境,呵呵,我是一个死过几次的人了,我还怕什么处境?”

    “看来,你根本还没有任何感悟。修士修行,借天道以福自身,实际上无人能够脱离此窠臼,只不过道之极,是化道和合道之分,你连自己的道都没有,你到什么时候才能保护你女儿……还是你根本就只是做做样子,没想过要去保护她?”

    庄敬眼见着欧阳流离还是执迷不悟,不由得扯开了瞎吹,反正,此刻的欧阳流离,是什么也听不出来的。

    若是借此能让他有所悟,那么,他还不至于在道途上一事无成。

    有点奇怪的是:庄敬面对着欧阳流离的时候,竟然和看一个小辈之时无二。他么的,要不要心态这么老?

    大概是自己始终在和欧阳云岭这老匹夫较劲吧,是以自然会把他的后人,看作是自己的后辈一般,眼见着能蹂躏这欧阳流离一番,实在也是隐忍不住。

    “现在这蹈海大舟越发颠簸的厉害,说不定……说不定它哪日就沉了,我家月儿……我家全靠她了呀,这可怎么是好?”

    “窝囊废,你把家族重担压在她一人身上,自己还有脸皮在这里哭个不停,真是……让我这旁观之人都觉得丢人,你是干什么的?自己承认废物,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什么都不用担负了吗?”

    欧阳流离捂着脸:“那我……实在是不成的呀,就连我父都说我在修道一途没出息,我还能……怎么办?”

    “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先把这一身肥肉去了,恢复个人样再说;其次,修行之路,在于悟,此番几次生死玄关你都经历过了,只要是静心体悟,至少可以直升两级,甚至可以让你直接进境灵婴境,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以你现如今的修为,没病没灾,百年也就是顶天了,到时候你就该归黄土管了。所以该怎么做,你自己去琢磨。”

    “至于欧阳月,她能独立离家出走十几年,还能把自己照顾好,就知道她已远超你良多,所以,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说完之后,庄敬已是拂袖而去。

    他么的,庄敬心底喜不自胜:太有气势了,这教训人……他咋那么舒服呢!这窝囊废一天只想着自己怎么舒服怎么待着,他么的一定要先让他把这一身肉给去了再说。

    接下来二十日,除了蹈海大舟已经是上天入地,基本上不可能有片刻安稳时刻以外,庄敬这里,倒是安适的很。

    庄敬从客舱之内望出去,能清楚地看见,这幽蓝的大海之上,满处都是旋风云,一绺一绺的直通天际,而巨浪所带来的,是蹈海大舟瞬间高峰,瞬间又落入低谷。

    身在大舟之内,因修士各个不凡,还不至于刻刻东倒西歪,可这摇晃,想要再静心修持,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这二十几日以来,贵青竟然也没了消息,始终未曾出现过,倒是让庄敬有点古怪之感。

    而底层的修士斗法,却是更加频繁:就好像是这一帮子人故意而为一般。有句俗话说: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他么的,这帮子人,是把自己当成了沙包,找人捶呢。

    当然,别有用心的那些人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