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在跑进雪地的下场,除了被拍照片放到家庭群出丑以外,还有大半夜高烧不退。

    陈隽川虽然生活富余,但是从小留下的习惯,让他这么多年来也坚持运动。除了偶尔太忙误了饭点以外,平日里的作息三餐比宁婵这种昼夜颠倒的人要好得多,几乎不怎么生病。凑巧两次发烧,都和宁婵脱不了干系。

    宁婵知道陈隽川不喜欢到医院这种地方来,却也没想到他都烧得脑袋发昏了,还在拉着她的手催着要回家去。

    病弱的陈隽川没有再强撑出那份矜贵傲慢,贴在她身边像个怕被主人扔掉的大型犬。

    陈韫声觉得好笑,连拍了好几张照,就差拿出手机现场直播了。

    等上了车,陈隽川靠着宁婵小憩,因为发烧而滚烫的呼吸慢慢平稳,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即便是这样,他的手也还紧紧握着宁婵的,五指强硬地嵌入她的指缝,生怕一睁眼她又丢下他不知跟谁走了。

    陈韫声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语气和善地问她:“宁小姐也看到了,隽川很爱你,你在他心里分量没有人能代替,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镜片折射的光线下,敛着温润笑意中深藏的锋芒。

    谦和有礼,也是看上去而已,也是个表里不一的笑面虎。

    宁婵腹诽了两句,到底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色来。

    陈韫声再怎么调侃陈隽川,他也是站在自家人那边的,肯定不会容忍她一个外人玩弄陈隽川,亦或是看着陈隽川为她理智全无。

    当初程桓的话也不是全错,陈隽川为了她在片场待了那么久,陈家人肯定也是知道的,估计心里都给她安了一个红颜祸水的形象。

    宁婵语气平平,答道:“无可代替吗?其实并不见得,如果早一点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定会便毫不犹豫地回答,只是现在你问我怎么想,那我只能说不知道。”

    “你还在介意孟惜雪的事?”陈韫声很直白地问完,还细心地瞥了眼宁婵的脸色变化,而她始终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反而让他觉得更棘手了。

    “可能不在意吗?”现在有人突然和她提起孟惜雪,她还是想把陈隽川从车上推下去,让他冻死在冰天雪地里算了。

    陈韫声为难地笑笑,说道:“可是你也知道,那是他一厢情愿,而且也有些误会在,从小到大,他也只对你上了心,别的女孩连手都没碰过。何况孟惜雪现在出国继续追求她的艺术生涯了,你也不用担心会……”

    宁婵直接打断:“我知道,我不担心。”

    “那为什么?”

    靠在她肩侧的男人睫毛轻颤了颤,宁婵扫了他一眼,没有点破,继续说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和别人争?他就算再好,难道我就很差吗?凭什么我谈个恋爱还要患得患失,这纯属是浪费情绪,我的世界不会再围着他一个人转,就这么简单。”

    和陈隽川分开,回到醴水镇的那段日子,她就已经想开了。

    越是在意什么,什么就会让她难过。

    车里很安静,陈隽川贴在她身边,就连细微地呼吸变化也能被捕捉到,宁婵抬手在他头发上胡乱摸了两把,柔软的黑发顿时就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