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心知母家如今略有些青黄不接的尴尬,却仍旧安然不语,未曾开口替富察氏说一句话,讨一句情,只是全心替皇上分忧,事无巨细地安排内务府办好这次茶宴。

    皇后与贵妃的表现,皇上都很满意。

    此时就懒洋洋笑道:“李玉,午膳时备一桌酒膳,算是朕犒劳皇后和贵妃。”

    李玉见皇上兴致高,连忙应了,去吩咐御膳房细细的准备。

    出门前还听贵妃疑惑道:“皇后娘娘替皇上操持茶宴,自然是辛苦有功,臣

    妾并没有忙什么,不过是磨了会墨,皇上也才写了五张就停了,并没有需要犒劳处。”

    李玉就听见皇上的笑声,朗朗从窗下传出来,透着十足的自在喜悦。

    哎,这人的缘分真难说。

    皇上自诩风流天子,喜欢知情识趣的美人儿,后宫妃嫔莫不是费尽心思万般体贴皇上心意,力求做开在皇上心尖儿上的解语花,可到头来,皇上仍旧把懵懵懂懂的贵妃放在心坎上。

    李玉拍拍脑瓜子:得了,以后小心伺候吧。

    皇后时间掐的刚刚好,午膳前才回到殿内。

    一壶上好的玉泉酒端上来,桌上菜肴也尽是可口下酒的,兼之又是年节下的好时候,皇上就不止如往日一般饮三盅即止,而是略微放量喝了半壶,剩下半壶则都是皇后饮了。

    高静姝因还在吃药,就奉旨饮了半杯后,换了玫瑰花露作陪。

    高静姝想,皇上肯定喝的有点高,不然不能在桌上说出:“朕堪为舜,皇后与贵妃可为娥皇女英。”这样的话来。(注1)

    她吓了一跳,看向皇后,却见她目光依旧温和,对自己笑了笑。

    皇上见她如此,也笑着叩了叩桌面:“不过一个娥皇女英之比,你就做这样惶恐样,可朕听说,你病愈后十分厉害起来,将纯妃斥责的胸闷了好几日。”

    略顿了顿才继续道:“纯妃到底怀着身孕,又曾在朕面前替你求情,你就算不容让她怀着身孕,也该领她的情少说两句。”

    高静姝心道:幸亏皇上多喝了点酒,话有些多才露了真实想法,给了自己解释的机会,否则这件事放在心里久了,说不得就发酵成一根刺。

    自己不是贵妃那样吃了亏只会哭的性子,还不如趁早解释了,省的皇上日后生出怀疑隔阂。

    于是她搁下装着玫瑰露的水晶杯,一本正经认真道:“皇上,娘娘,臣妾这一病想明白了好些大道理。”

    然后她就看到这对天子夫妻没忍住同时嗤笑出声。

    高静姝:……

    这简直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