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丘离大旱望云般的眼神,岳鼎摇头道:“内容的确是来自《邪巫红世诀》,可惜并非红世双巫所遗留,而是麾下八天王之一的力天王桀纣魁士,内容也仅有《邪巫红世诀》的六分之一,更加遗憾的是,这六分之一讲述的是武学篇内容,而不是功法篇。”

    如《邪巫红世诀》这等级数的经文,往往包含武学篇、功法篇、术法篇三大内容,即为精气神三元。

    “连一点功法内容都没有?去他老母的!那岂不是空中楼阁,没有足够的根基,再强的武学招式也不过是银样蜡枪头,用不出来还有什么意义,摆架势吓唬人吗?”

    “是啊,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其中一招武学简化了大半,可仍需要有念威期的境界,才能勉强用出来,而且前后破绽极大,一旦敌人有了防备,就会自陷死地。”

    岳鼎发出了感慨,若没有掌握这一招桀纣魁士的绝学,只怕破不了慕容庄主的算计,而往上追溯,若非当时自己救下了那名重伤的老和尚,也没机会触碰这传说中的镇教经文。

    可反过来想,假如自己没有救人,就根本不会拥有经文,也不会遭到慕容山庄的窥伺,双亲也不会遭此横祸。

    这其中的飘茵堕溷,因果渊源,却也说不清楚。

    岳鼎不喜欢用利益得失来衡量一件事情该不该做,可如今细究春华秋实,却也不禁令他迷惘了,倘若回到那个时候,在知晓代价的情况下,自己还能做出同样的抉择吗?

    他想了一整个晚上,也理不清个中头绪,只能是感叹一句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想不透,岳鼎也就懒得想了,再细究下去也不过是忧人自扰,时间无法回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人总归是要往前看。

    “对了,说起奇遇的话,倒是还有一件事。”

    他想起了自己识海中莫名开辟出来的空间,正要一并告诉两位义弟,忽然间诸多要阻止他坦白的念头冒了出来。

    “枪打出头鸟”、“扮猪吃老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些秘密就算是再亲密的人也不能说”、“不告诉他们是为了他们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岳鼎一个巴掌将这些来自梦境记忆中,关于阴谋论、厚黑说的阴暗念头扇到外婆桥去了,哪凉快哪呆着吧!

    当你说出一个谎言的时候,就必须准备十个谎言进行圆谎,他本就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何况是对兄弟撒谎。

    一个人不敢对另一个人说出秘密,无非两种原因:一是不相信对方,二是撒谎成性。

    每个人都有看重的东西,有些人看重私利,狗苟蝇营,为此可以凌驾于亲情和爱情至上,讲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些人却对此弃之如履,甘愿为守护他人付出生命,追求“朝闻道,夕死可矣”。

    前者总是指责后者虚伪,因为小人总是希望全天下人人都是小人。

    何况岳鼎也有着自己的考量,希望借两位兄弟的智慧帮忙参谋,一人计短,三人计长,于是没有隐瞒,将自己识海里发生的变化一五一十的描述给两位义弟。

    “呜哇,这才是真正的奇遇啊!”丘离没有多想,表情比岳鼎本人还要开心,“如果说里面的秘籍全是真的,那我们不是发达了,九品到一品的武学全部齐备,天下无敌指日可待!法侣财地,这最重要的一项就彻底解决了,那个光看不中用的《邪巫红世诀》与这个奇遇相比,根本就是蜗角蝇头!”

    山子巽相比下倒是冷静得多,心平气和道:“现在还不能过早下结论,在没有确认安全性之前,不能想得太乐观。”

    两人俱没有太惊讶,毕竟听惯了江湖上各种各样的奇遇故事,最普遍的就是跳悬崖捡秘籍,罕见些的有天降陨石出神器,大哥的奇遇与之相比,也没什么出彩的,东西还不能白拿,够没劲的。

    对于两名初出茅庐,想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小子来说,自己也该有这么一遭才对,现在不过是让大哥喝了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