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圭鸿伸手握住妻子的手,仿佛只有接触到对方细嫩的皮肤,才能确认这人不会随时离他而去,让他略微安心:“不必担心他们,我来了,他们便扰不到你。”

    阮昭怯怯看他一眼,小心挣开了手,收回被子里:“江郎中说,要想顺利生产,必得多多走动才是,不然会难产的,难产可吓人了,会血崩的。”

    “别说那些不吉利的。”白圭鸿听到“难产”、“血崩”两个字,就心里一紧,即使他知道阮昭不是真的怀孕,也难免会被影响,他不想让任何不好的词语沾染妻子。

    见对方怕他,不肯与他亲近,他略带苦涩地笑了笑,强作镇定:“你要是怕,我每天都可以回小院陪着你走走,我再多派些人过来,你嫌这里小了,可以搬到我那。”

    “不、不用了。”阮昭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在这里住着,白老爷都要找人监视他,要是直接住到白老爷身边,岂不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他是一点做任务的概念都没有的,在上个世界学会了与男主上床来完成任务以后,他就产生了惯性思维,觉得完成任务非得靠上床不可,要是搬进白老爷的院子里,被这老男人天天盯得紧紧的,他还怎么勾引男主,完成他的任务呢?

    “你也不必天天陪着我,这些天我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可以的。”他真的害怕打不消白老爷的念头,赶紧出声劝解,“你那么忙,每天陪着我也挺累的。”

    但这话却被白圭鸿理解成了别的意思,于是神情愈发消沉黯然,最后甚至连微笑也维持不了了。

    他不知多少次后悔,后悔当初一意孤行偏要出门经商,现在回家,消磨了原本就不多的夫妻情分,还叫那些狂浪男人捷足先登了。

    现在再想弥补,却已经落下一大截,不知道还能不能补回来。

    他看着妻子防备的眼神,感觉在这里留着也没意思,但他也不想走。

    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温暖的、充满香气的房间,让阮昭离开他的视线。

    他没经过情爱,自然不能习惯这样的感觉,浑身都难受极了,想看着小妻子,又不想惹人厌烦。

    也许已经让阮昭厌烦了。

    他心头一痛,更不愿意离开了。

    白圭鸿嘴里说着:“没事,丈夫陪伴妻子待产,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心里却郁气横生,烦躁得不行,他不清楚应该怎么改变现状,再次把握住妻子的心,于是只能从自己想得到的那些下手,他想着,说:“我在这看看书,陪你坐一会儿。”

    不等阮昭想理由拒绝,他就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孩子有父亲陪着,也能长得更好。”

    他都这么说了,阮昭只能同意。

    白圭鸿走到书架前,有些发愁。

    他知道妻子没有什么文化,能看得几个字就很好了,因此书架上皆是传记,没有什么正经读物,这些书没有他想读的,又不想走,只能随手挑了一本。

    书名叫《殿中欢》,听名字就十分香艳。

    可他已经拿了,为了避免阮昭再从中挑刺劝他离开,他只能拿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