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慈迈步进了房间,看到辰絮的身上已经插满了金针,人却还在一口一口呕着血。

    “怎么样?”

    血蚕抹了把脸上的汗,“中毒了,毒气已经攻心,随时都会致命。”她是最好的大夫,所以她从来都只说实话。

    “怎么救?”舒云慈也没有废话,她在这里,血蚕在这里,就一定能够救回辰絮,她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血蚕也不废话,“我已经封住她的心脉,你用内力帮她将毒逼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辰絮人还小,舒云慈那样强大的内力一股劲使出来,就能直接要了辰絮的命。

    “我知道。”舒云慈刚要上床,江封悯拦了一下,“云慈,让我来。”

    舒云慈摇摇头,“我来。”不是她不相信江封悯,这时候她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

    血蚕和江封悯帮忙将辰絮扶起来盘膝而坐,五心朝天。舒云慈双掌抵在辰絮的后心处,内力缓缓输入辰絮体内。

    血蚕递给江封悯一方帕子,“给她们俩擦汗吧。我去配药。”从辰絮被送进来到现在,她才有时间去药室配药。

    血蚕一出门,院子里所有人都为了上来,询问辰絮的情况。血蚕回头看着房门,“看掌院能不能护住自己的徒弟了。”这话一出,好多人心都凉了半截,连血蚕都不肯说句实诚话,可见辰絮的情况是多么凶险。

    景含幽握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她是亲眼看着辰絮倒地昏迷吐血的,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紧到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突然,她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一双蕴满眼泪的大眼睛出现在她眼前,“含幽师姐,大师姐会不会死啊?”顾离可怜巴巴地问。

    “不会的。”景含幽突然抱住顾离,就像溺水的人抱住最后的一块浮木,她要告诉顾离辰絮不用有事,也要告诉自己辰絮不会有事。

    温无影朝着冷微之摆摆手,冷微之过来将两人都带走了,临走时还捎上了冯静苏。

    孩子们都走了,夫子们的表情却愈发凝重。花漪红第一个离开了,她的身后跟着岳盈汐。肖长语也拉着陶清篱默默走了出去,谢玉裳掐指算了算,什么都没说,走了。

    舒云慈为辰絮逼毒是个漫长熬人的过程,一向没有耐心的她竟然一直熬到了半夜才将辰絮体内的毒逼出来。从床上下来的她此时脸色也未见得过好看,不过那股子霸气还是不减。

    血蚕给辰絮为了一碗药,黑黢黢的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这些舒云慈都没有兴趣打听,反正血蚕说辰絮的命保住了,那就必然是保住了。

    “云慈,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江封悯太了解她,这个时候舒云慈心里不是疲惫,而是愤怒。这一腔怒火不发泄出去,估计她是不会睡觉的。

    “去找盈汐和小红。”舒云慈面沉似水,连江封悯都不敢太多话,只是跟在她身后。

    岳盈汐和花漪红出去就是去查谁给辰絮下了毒。飞叶津开院至今还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两人身在律堂,必须详查。

    舒云慈过来的时候,花漪红道:“是荥国的钟玉静。钟家是香料大家,她回来时带了忘灵香。”

    忘灵香,是很难得的熏香,大家闺秀多喜爱用来携带。然而辰絮天生闻不得忘灵香,体质相克,忘灵香于她就是致命毒药。

    当年易国送公主入飞叶津的时候特意叮嘱过这件事,当时大家也很慎重。只是因为这几年却是都没有学生带忘灵香进入书院,所以大家都忽略了这个问题,差一点就害死了辰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