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刘宇趁机请方清关照一下白利,免得他在牢中受苦,方清点头答应。顾明告辞,带着人前去探视白利,打点狱卒不提。

    申时,洛阳令徐循回了官寺,在大堂理事。等公事处理完,方清趁空上前禀道“大人,今日孔文举前来探看王大人,想顺道拜访大人您。”

    “文举又来了,他倒是常来看望王大人,”徐循道“他可曾说些什么?”

    “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狱中时文举听闻了白利误杀夏辉护卫一案,对宦官家人甚为愤慨,想到时前来听审。”方清应道。

    徐循看了一眼方清,伸手捋须道“孔文举怎么会得知白利之案,什么人告诉了他?”

    方清见徐循动了疑心,道“说来也巧,那白利的朋友正好前来探监,与孔文举在狱前相遇,白利的朋友认识孔文举,与文举此行所带了个小友相熟,两人谈起白利之事,孔大人因此得知。”

    “孔文举眼高过顶,能被他认为小友之人自是不凡,不知老夫可认识?”徐循眯着眼问道。

    方清道“此人名叫刘宇,就是那个南市‘义商’,此人现在是卢尚书的弟子,说起来刘宗还曾经招揽过白利,不过被白利所拒。白利的朋友顾明与刘宇是师兄弟,两人合伙在南市开了家蒸饼铺,刘宇拜在卢尚书门下后便将蒸饼铺转给了他师兄。那顾明与白利相识,两人是好友。”

    徐循沉吟不语,关系错综复杂,事情如此凑巧,巧得如同有人在暗中安排好一般。昨夜他从两名亲随议论中知道了白利一案,今日巡视丰古乡,陪同他一同前往的西部尉齐智也提到了此案,虽然他言下之意是南部尉楚平讨好夏辉乱抓人,但根由还在白利一案。现在方清又来说此事,还牵扯出孔文举,看来白利一案后面不简单。

    左县丞许高插话道“此案下官也有所耳闻。昨夜下官归舍,老妻跟我说她上天门街时听到一名妇人哭诉,说的便是夏辉强行想掳她回府,那白利见义相助,争斗时打死了夏辉的护卫,被楚平抓进狱中之事。听老妻说,街上听者如堵,无不痛骂那夏辉。”

    徐循越发诧异,看来这个轻侠白利背后有高人相帮,从自己身边到大堂上的官吏再到民间舆论,此人下得好一盘大棋。

    此人是谁?会不会是刘宇。徐循虽然没有见过刘宇,但对刘宇并不陌生,南市“义商”之名是他上奏给天子的,天子本有意赏赐,听说被尚书卢植所阻,可是卢植又收此人为徒,着实耐人寻味。

    将刘宇身上的线串在一起,原是蒸饼铺老板,有义商之名,现为卢植弟子,与现在的蒸饼铺老板是师兄弟,曾招揽白利,与孔文举为友,徐循嘴角露出笑意,他几乎可以肯定背后的高人就是这个刘宇。

    因为义商一事,徐循派人调查过刘宇,对刘宇的经历有所了解,这个还未束发的少年人短短时间内便从顺风马行的马夫走到今天,称之为“高人”一点不过。

    此子是天子族人、卢尚书弟子、孔文举小友,虽是平民百姓但身份却十分特殊,确实有能力与那夏辉过过招,自己不妨因风推浪,借此事打压打压宦官的气焰。

    徐循笑道“既然白利一案知晓者甚多,本官便在十七日公开审讯,允许京中百姓前来观审。来人,将此事公告出去,让百姓知晓。”

    夜间,刘宇得知了洛阳令公开审讯白利一案,允许百姓观审的消息,顾明等人大为振奋,公道自在人心,官寺公开审理对白利十分有利。

    刘宇却暗自苦笑,声势闹得这么大,显然是洛阳令徐循要借此事做篇大文章,自己置身其中便成了棋子,说不定要与宦官直面冲突,也不知是得是失。

    洛阳常富里,位于南宫东面,中东门内侧,这里是富商聚居之所,夏府就座落在此。借助三弟夏恽之势,夏静经营着顺风马行,马行规模只算中等,但生意却在众马行中属前列。顺风马行的马都是从凉州或羌胡甚至鲜卑贩运来的骏马,每匹的价格都在二百万钱左右,岂是那些卖劣马的马行能比。

    京中马价因马而不同,耕马和车马只需二万钱,战马在八万钱以上,早数十年骏马也不过二十万钱,因为天子置騄骥厩丞,豪门贵族争相囤积,然后哄抬起价卖给朝庭,一匹骏马价格居然高达二百万钱。

    夏辉的车驾在京中很有名气,驾车的是两匹白马,浑身没有一丝杂色,神骏异常,便连夏恽出京办事都时常会借用。

    马车在府前停稳,长子夏尡掺扶他下了车,夏辉前往正屋。正屋内铺着西域的织毯,松软温暖,屁股坐上去如同陷入云端。侍女送上温汤,夏静喝了一口,问道“夏辉呢?”

    “二弟出门会友去了。”夏尡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