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之从刘适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他风度翩翩地起身,白衫未染丝毫的血迹,好似他不是来审问犯人,而是来春日踏青般的悠闲。刘适已经彻底没有了人形,蜷缩在湿地上,如果不是有胸膛的微弱起伏,怕是会被人以为他已经没有了生息。贺章之眸光淡淡,落声道:“让他吃下九日断肠丸,送去靖州。”

    “是,大人!”

    贺章之推开密室的门,鼻尖还隐隐约约能闻到血腥的味道,他双手背在腰后,身形如松,问道:“人都解决了吗。”

    贺良回答道:“主子,刘适的外室和外室子已经送他们上了路,但是刘适的大女儿好像并不愿意为奴,还说...如果为奴,她宁愿做主子的贱婢。”

    贺章之冷笑扯唇,幽幽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既然她不愿意走活路,你直接将她毒哑卖给牙婆便是。”刘雪莲的心思贺章之猜的出来,真以为他贺章之什么人愿意收下吗,可笑至极。

    贺良笑了笑:“属下这就着手去办。”

    贺章之又道:“外室的尸体暂时别收走,你将她们带过来,让她们给外室收尸。”贺章之本来不想为难刘适的妻子,可惜刘雪莲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仔细看看,得罪自己的下场吧。

    贺章之这时还不知道,刘适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在看见外室的惨状后接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刘适的妻子本就体弱多病,这下子直接病逝,而小女儿也变得呆呆傻傻,刘雪莲则是被牙婆卖给了一家富户,有她照顾妹妹,两个人勉强过的不错。

    贺章之回了贺府时,已然是半夜三更,但让他意外的是,府内竟然还亮着灯,他以为下人都已经就寝,没想到正厅内传来欢声,他把灯笼交给贺良,他慢慢走了过去。就发现陆纭纭小脸红扑扑的和丫鬟嬷嬷一起在玩叶子牌,看她那神情,贺章之猜测,她一定赢了不少。

    “咳。”

    他的突然出现惹得陆纭纭大吃一惊,她迅速站了起来,欣喜道:“公子你回来了呀。”

    贺章之望着她笑吟吟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温和点头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玩叶子牌?”

    陆纭纭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眼眸含笑,解释道:“以为公子很快就会回来用晚膳,所以我就想起了玩叶子牌,想着一边玩一边等公子回来,结果一玩就玩到了现在。”陆纭纭羞涩地笑了笑,之所以玩了这么久,当然是因为赢钱啦!

    贺章之无奈地笑了笑,责怪地看了一眼于嬷嬷,说道:“她年纪小玩心重,嬷嬷也不知道跟着劝一劝。”

    于嬷嬷干咳几声,经过主子这么一说,自己好像还真是被纭夫人的叶子牌给蛊惑了。

    “公子说的极对。”

    贺章之摆摆手,让巧玉收起叶子牌,他则走到陆纭纭身边,向她伸出手,陆纭纭抿抿唇,牵住了贺章之的手掌,二人结伴从正厅离开,没让人跟在后面,贺章之往后院走去,经过花园时,暗香浮动,他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脚步,贴心的照顾着陆纭纭的步伐。

    月色朦胧,花香惬意。

    贺章之摸了摸陆纭纭的手指,发现她的指尖有茧,他垂眸望着陆纭纭的侧脸,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陆纭纭乖巧地点了点头,“公子呢。”

    贺章之抓住她的手掌摊开,说道:“随便吃了点,我不是给了你玉颜膏吗,你将它抹在手指上,这上面的茧子很快就会没有的。”

    陆纭纭眨眨眼,笑容不自觉绽开,她真心觉得贺章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种男子怎么会是书中的大反派。

    陆纭纭动了动手指,道:“纭纭会听话用玉颜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