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首先想到的便是张载第一本著作《边议九条》。

    当时西夏经常侵扰宋朝西部边境,大宋向西夏“赐”绢、银和茶叶等大量物资,以换得边境和平,此事对“少喜谈兵”的张载刺激极大。

    宋仁宗庆历元年,张载二十一岁时,写成《边议九条》,向当时主持西北防务的范仲淹上书,陈述自己的见解和意见。

    “相比张载,原来的张斌的确是平庸之极啊!”张斌又想起因为《边议九条》而引发张载与千古名臣范仲淹的一些交集。

    康定元年,范仲淹在延州军府召见了张载,后者谈论军事边防,保卫家乡,收复失地的志向得到了范仲淹的极大赞扬,但范仲淹说:“儒者自有名教,何事于兵?”

    范仲淹认为张载可成大器,劝他作为儒生一定可成大器,不须去研究军事,勉励他去读《中庸》,在儒学上下功夫。

    张载听从了范仲淹的劝告,回家刻苦攻读《中庸》,仍感不满意。于是遍读佛学、道家之书,觉得这些书籍都不能实现自己的宏伟抱负,又回到儒家学说上来,经过十多年的攻读,终于悟出了儒、佛、道互补,互相联系的道理,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学说体系。

    庆历二年,范仲淹为防御西夏南侵,修筑大顺城竣工,特请张载到庆阳,撰写了《庆州大顺城记》以资纪念。

    “不过说起来,老爹当年考中进士年龄也不小了。”张斌脸上有着淡淡的讥讽,当然不是讥讽自己张载,而是对科举应试制度的讥讽。

    嘉祐二年,三十八岁的张载赴汴京应考,时值欧阳修主考,张载与苏轼、苏辙兄弟同登进士,但张载却已经名声在外,在候诏待命之际,张载受宰相文彦博支持,在开封相国寺设虎皮椅讲《易》。

    期间遇到了程颢、程颐兄弟,张载是二程的表叔,但他虚心待人,静心听取二程对《易经》的见解,然后感到自己学得还不够。第二天,他对听讲的人说:“易学之道,吾不如二程。可向他们请教。”二程由此在京中名声大震。

    “老爹倒是谦虚,却成就了二程。”张载摇了摇头,对老爹这一点有些不认同。

    张载进士登第之后,先后任祁州司法参军、云岩县令,著作佐郎、签书渭州军事判官等职。在作云岩县令时,政令严明,处理政事以“敦本善俗”为先,推行德政,重视道德教育,提倡尊老爱幼的社会风尚。

    “在大宋,如老爹这样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虽然所占比例不会太多,但绝对不在少数。”张斌对宋时士大夫的气节还是比较认可的,但对他们做事的方法和手段,以及一些理念便不怎么认同了。

    “怪不得老爹要送儿子去大顺城这等险地,老爹这是爱国忠君的典范,本身就对军事非常感兴趣。”张斌又想起一些事情,唏嘘不已。

    张载曾创办“兵将法”,推广边防军民联合训练作战,还提出罢除戍兵换防,招募当地人取代。甚至还撰写了《经原路经略司论边事状》和《经略司边事划一》等,展现了卓越的军事才能。

    前年,御史中丞吕公著向天子推荐张载,称赞张载学有本原,四方之学者皆宗之。

    “这个老爹是真正有大能耐的人,但却未必会当官。”这是张斌对张载的评价。

    天子召见张载,问他治国为政的方法,张载“皆以渐复三代(即夏、商、周)为对”。

    神宗非常满意,想派张载到枢密院任要职。可张载认为自己刚调入京都,对朝廷王安石变法了解甚少,请求等一段时间再作计议,后被任命为崇文院校书,但却因为卷入新旧两党之争,受到牵连,直接辞官回到横渠,整日讲学读书。

    结合后世所知道的信息资料,回想着原本张斌的记忆到这里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张斌深吸一口气,和竹娘下了马车,又交待黄麻子一番话,让其钻进马车中。

    在横渠镇家中这几天,黄麻子等八名护卫要轮流在车中盯着蛇奴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