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洛忧之前想象得有些不同,冷鸢并没有那种重创或大病后虚弱不堪的模样,脸色没有多么惨白,身上的伤口也都発合了,甚至没有插几根针管,只有一袋营养液缓慢地注射着。

    如果要说冷鸢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也许是她眼中多了恍若隔世的感觉,统治北境的鹰王就这么呆呆地注视着窗外新绽放的梅花,彷彿是在注视过去云烟般的往昔时日,注视着年少时的自己。

    年少,多遥远的名词啊,就像一个梦。

    “我做到了。”洛忧进来以后,冷鸢依旧注视着窗外的梅花,默默自语。

    洛忧皱了皱秀眉,说:“那条黑龙”

    “我的力量恢复太慢,来不及和时间赛跑,所以需要另一股庞大的力量。”冷鸢转过头注视着洛忧,目光很深,彷彿包含这片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她说,“我做到了,我们的国家没有立方体了。”

    “代价不小。”洛忧坐到椅子上,拿起水果刀熟练地削着苹果。

    洛忧削完苹果后,冷鸢把手伸了过来,谁知洛忧自顾自吃了起来,冷鸢见此一愣,说:“我以为你削给我吃的。”

    洛忧摇了摇头:“你的胃被切了,不能正常吃东西了。”

    “这样啊。”面对这个噩耗,冷鸢的情绪并没有太多起伏,只是歶了一声气,默默地说,“那酒也不能喝了,真可惜。”

    洛忧难得打了个趣:“想开点,至少烟还能抽。”

    “呵”冷鸢自嘲似的一笑,目光又投向窗外,不过这次不是注视梅花,而是注视更远的天际,她眯着眼说,“我们的脚步不能停,洛忧,赤血帝国已经没有立方体了,但其他地方还有,十字教会,联邦重工军团,北方雪原,很多地方都有。”

    洛忧直勾勾地盯着冷鸢的侧脸,声音也沉了几分:“我不关心这个,也不关心人类,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实现诺言。”

    “相信我,快了很快”

    对于长安中央来说,他们很多时候都会想,对北境的削藩措施是不是错了,错得很彻底。

    别误会,不是说削藩这个举措本身是错的,时至今日,没有任何中央将领否认削藩的正确性,尤其是北境自治后,长安中央更是上下一心肯定削藩之举,每个人都看出来了,冷鸢有反骨,削反,不削以后也会反,不如早削。x

    只是,长安中央觉得在削藩的具体步骤上出了问题,在柳扶苏的规划中,第一刀是中央宪兵入驻北境,开启纪律纠正,动摇鹰旗军为所欲为的根基,这一步错了。x

    第一刀不该直接砍向北境,而是应该砍向江南,砍在鹰旗七将星墨骨身上是的,应该拿她开刀。

    自崩坏29年3月,冷鸢骑着尼德霍格从天而降,并仅用一个月时间全面摧毁赤血帝国境内的所有立方体后,长安中央的统治几近崩溃。

    这一切实在来得太突然了,在立方体全部被毁后,军中成千上万的奖励点花不出去,就像通货膨胀的钱币那般成为了废品。

    长安中央想去十字教会的领区兑现奖励点,没用,中间隔了被攻佔的弃誓者领区,守备军不让过,还有几十台龙刃级主战坦克在那,敢强闯就打。

    长安中央想去北方雪原兑现奖励点,没用,百万鹰旗大军坐镇北境,中央军胆敢踏入一步必是灰飞烟灭。

    短短一年的时间,西域的粮食储备被消耗殆尽,在饿殍载道的危机中,长安中央下达大元帅令,请求江南地区的粮食支援,但被墨骨以“江南不可自保”为由拒绝,一粒米都没有运过来。冷眼旁观长安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