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从骨子里透着别扭劲儿,他心里自嘲自己这是贱骨头,老婆一天不喝呼自己,自己就不自在了。

    但想着老婆掉到那么深的井里死里逃生,这会儿哪能不害怕,还是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小心的安慰着。

    正好看到小金过来,老根儿叔赶紧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说道:“二宝子,你快看看你婶子,摔坏没有。”

    又看到身后跟着的老黑婆子,赶紧恭敬地道:“黑姐过来了,正好您给兰子瞧瞧,她可能吓着了,捞上来就一直喊害怕,您给叫叫吧。”

    老黑婆子冷笑道:“叫叫,她怕是巴不得我走的远远地吧。”

    老根儿叔被说的直懵,他自己当年被大哥撺掇地把老黑婆子得罪惨了,但自家媳妇儿跟她感情可是一直不错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小金看老黑婆子要请仙儿办事儿,想着老黑婆子现在的身体情况,最好是不要请神儿,再加上她堂子里的仙家现在都在修行炼化灵泉水,于是伸手拦下老黑婆子。

    这时王月英从灶房里端着刚煮的姜糖水走了进来,看屋里的气氛不太对,赶紧问:“这是怎么了?兰子的情况很严重?”

    又对抱着被子蜷缩在一边儿的人说道:“快,先喝口水驱驱寒气儿,你也是,那家人找你帮忙你就傻不愣登地过去,结果自己遭了罪,那家人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有。”

    小金拉住要靠过去喂水的王月英之后,看着炕上的人说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把你抽出来?”

    王月英被弄懵了,看看在场的人之后问老黑婆子道:“妞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兰子出事儿了?”

    老黑婆子不屑的道:“小姐什么时候见月兰小姐哭哭唧唧过?这副表情小姐还猜不出来是谁找过来了?”

    王月英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道:“你是王月梅?你有什么脸找过来?当年你自食恶果,又没人害你,你竟然死了也不消停,还来缠着兰子!”

    老根儿叔一听眼前让他别扭的不是自己的妻子,吓得一个高窜到胡财身后,在衣服上死劲儿擦擦手才问道:“嫂子,这是咋回事儿?”

    炕上的王月梅这时候也不哭唧唧了,直接尖声道:“凭什么她是长女,就什么好事儿都是她的?”

    “族里选人送到山上陪着你学习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哄着她开口把我也带过去,对你更是百般讨好。”

    “结果你竟然根本不看我一眼,没有你这主家小姐的认可,堂子内伺候的人全都跟红顶白的不拿我当一回事儿。”

    王月英冷笑道:“我不喜欢你就是你总是整出一副大家小姐柔柔弱弱的样子恶心人,妈的,堂子里是土匪窝,不是窑子馆,你整出那样恶心谁呢?”

    “再说了,你别说得那么好听,什么叫她是长女,应该叫她是嫡长女,而你不过是个倒贴给堂叔的妾生子罢了!”接着,王月英就将早年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王家堂口跟胡家不太一样,胡家绺子是几个拜把子兄弟顶起来,是几个在乱世已经走投无路,又为了护住家小的汉子合力招兵买马拼出的一条血路。

    只是因为胡家当时出力最多,起的山头也是胡家祖产中的一部分,这才叫做胡家窝棚,以胡家为大当家的,再后来胡家窝棚因为救命之恩归顺给张作相立起了堂子。

    而王家的堂口,是张作相的家臣起的堂口,这里说的算的就一个姓,姓王,也是因为这个区别,张作相死后,王家一直负责给守墓。

    张作相成为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吉林省主、席之后,明面上就不好再挂着土匪的名头,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张作霖也好,张作相也罢,就是大土匪头子,但明面上却不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