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隽秀逸的脸上满是不解,问完之后,见秦真神色微怔,甚至又温声问一句,“阿姐这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我……”秦真向来口齿伶俐,这会儿却被自家阿弟问得哑口无言。

    心下不由得开始动摇:难道我真的喜欢楚沉?

    这连日来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她,她当年早就把死对头放在心上了。

    哪怕再不想承认,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秦无恙见她久久不语,也不愿多加为难,只温声提醒道:“阿姐来了这京城,出嫁之时只怕是拖不了多久了,若是阿姐心中还有楚王,他倒也不失为上上之选。”

    秦真闻言,颇有些好笑地道:“怎么就上上之选了?”

    “阿姐喜欢,就是上上之选。”秦无恙极其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

    少年对上自家阿姐的目光之后,又笑着补充道:“更何况,他发兵林州来抢婚,亦是冒了大险,可他非但没有强留阿姐,还把你送了过来,可见其心胸宽广,绝非阴险小人。”

    秦真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但这话是从自家阿弟嘴里说出来的,就听得心情很是微妙。

    这要是换成父王在这,定然能换着花样说出死对头各种心怀不轨来。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想反驳,忽然又觉着似乎没法子说楚沉哪里不好。

    秦无恙看她这模样,也不再多提楚沉,只温声让她好生休养。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侍女们就端着煎的药过来了。

    秦真皱眉饮下,不多时就有些昏昏欲睡,连后头过来的父王同她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就倒榻睡了过去。

    她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午时。

    秦真洗漱更衣,去花厅和父王阿弟一道用过膳,然后又回到临风阁。

    她有些坐立难安,总觉着同楚沉的那档子事再拖下去,罪过得很。

    左右侍女都以为她是身子不适,齐齐低声劝道:“郡主要不还是去榻上歇着吧。”

    秦真摇了摇头,无奈笑道:“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她起身,朝窗外看了片刻,忽地走到书案前,吩咐侍女们,“蓝烟暖玉,笔墨伺候。”

    “是。”两个小侍女连忙上前铺纸磨墨。

    秦真提笔,琢磨了片刻,在宣纸上写下两行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吾甚念君,入夜之后,东湖画舫一会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