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灵气灌注的普通宝剑到底比不上檀删精舍的上品灵剑,没用几下就破损得厉害,裴黎一个失神,雪亮剑锋便抵着剑尖,势如破竹竖贯而来。

    剑锋逼至近前,他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一步,下一刻却被问心鹤反剪双手摁到了墙壁上。

    他力气太大,裴黎被粗鲁按在墙上时忍不住从喉咙溢出一声闷哼,下一刻又止了声,因为伏诛的剑锋就紧贴在他脖颈上,别说挣扎了,恐怕吞咽一口唾沫都会被划伤。

    裴黎竭力仰起细腻修长的脖颈,因为克制着呼吸,整个人有点颤巍巍。

    “你就是给我送信的人,到底什么目的?”问心鹤漫不经心中包含着几分真实杀意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随着话语带出阵阵气流,裴黎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敏感,耳垂到脖颈的位置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裴黎不答话,问心鹤却忽然“嗯?”了一声,凑近他道:“你闻起来……”

    他高挺的鼻尖在裴黎后颈处轻轻一嗅,觉得这好似凛冬腊梅的气息有几分熟悉,只不过其中夹杂着浓郁的栀子花香,影响了他的判断。

    裴黎瑟缩了一下,却被他拽着头发被迫仰起脖子让他嗅闻,身后的气息又靠近了一点,就好像找到疑点的狼,不依不饶要探寻真相。

    裴黎心头有一万句脏话要骂,心想你不是洁癖吗,怎么这时候你的洁癖又不发作了。

    楚怜瞪大了眼看着这一幕,心中一股阴暗扭曲的情绪拔地而起——

    凭什么!

    问心鹤连接近他一下都不肯,此刻却将这个居心叵测的小人这般亲密无间地搂在怀里?

    此刻,他似乎全然忘却裴黎带他逃出楚府一事,无数晦暗的感情在脑海中翻涌。尤其是想起导致自己与问心鹤闹翻,偷偷跑出客栈导致被擒的那个理由时,他心中更加不忿。

    “嘶——”

    普惠倒吸一口凉气,楚怜掐住了他的手臂,恨声道:“你也去!你也加入战局!一定要把他杀了!”

    普惠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诧异道:“楚施主,你为何对他敌意这样大?”

    楚怜咬了咬嘴唇:“他欺负我!我不管,你快去杀了他,不然我就跟我爹爹告状!”

    普惠心中不屑,这楚怜根本还没和楚族见上面,却已经娴熟地借势压人。一路上听到的谣传冲混了他核桃大小的脑子,竟真以为别人会受他的家族威胁。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似乎就是楚族人的通病,仿佛一群跳脚的螳螂,殊不知别人一脚就能将他们踩死。

    如果不是为了东离境……

    问心鹤的行为与裴黎内心的愿望背道而驰,他越离越近,裴黎本就不自在极了,却还要被迫仰着脖子被他仔仔细细地闻。问心鹤一边闻,一边得寸进尺地伸出手来,要揭他的面具。裴黎心下一半紧张一半恼怒,抬起腿,狠狠一脚踩在了他脚背上。

    问心鹤吃痛,手上灵剑移开些许,裴黎趁机一掌击在他肩上,这情急之下的一掌他可没留情面,问心鹤被迫和他拉开距离,唇角溢出一丝鲜血,面色沉沉地望向他。

    裴黎见他流血,心中道一声对不住,转身就跑。还没跑出多远距离,又被对面逼得一步步后退。